话语如刀,扎在心头。
“蒋文柏!”
吕云师低喝一声,已然暴怒。
然而主楼那边,无人在乎他猪肝般的脸色。
“你别气啊,我们怎么也是打小就认识的。”
蒋文柏笑脸盈盈。
“伱现在给风絮大家补一台花篮,别人不知道,我便是没话说了。”
吕云师此时只觉得手中的绣球如火炭般滚烫。
他默然下望,正见到一身红裙的风絮望了过来。
花魁的眸中眼波流转,似有期待,也有担忧。
在洪范看来,这显然是风尘女子的基本功——若不能一眼扫过,让满街人都觉得眉目含情,怎配当花魁?
对视一眼,吕云师已经半昏了头脑。
但他到底不是年少时的自己了。
家门败落,父亲恋赌难劝。
吕府艰难维持的境况、钱难赚屎难吃的道理,他如何能不明白?
若非有感谢洪范救命之恩的借口,明月楼席面的八十两,他都花不出手……
看着吕云师的煎熬,蒋文柏笑出声来。
他悠然起身,跃下三楼,落在舞台中。
“风絮大家的绣球被你捡了,按照规矩,我原没什么可说的。”
蒋文柏扬声说道。
他左腰悬着柄长剑,以镂空剑鞘吞着,刃泛流光。
“不过你要知道,今日会首的名头,到底是用三百斤白银铸出来的!”
“让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占这便宜,可不止我一人不服。”
蒋文柏高声一喝,环视明月楼上下,果然得到了大部分人的颔首赞同。
“事已至此,不如按老规矩,我们斗一场。”
“你输了,将绣球送我。”
“你赢了,这把碎铁送你。”
“如何?”
话音在明月楼内折转,带起回声。
风絮已无声退下舞台。
全场目光刺刀般顶在吕云师脸上,由不得他不应。
“便依你。”
吕云师从牙缝里挤出三字。
蒋文柏的佩剑名为碎铁,是以五百两重金购来的第三品(玄级)宝剑,他认得。
大华兵刃分四品。
第四品类似洪范之前的白灾,无非是比不入流的兵器更加坚固、锋利、强韧,没有根本区别。
所以血战两场,白灾还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