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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半年来,世伯可曾继续往南边使劲?”
洪范问道。
“自然是有的。”
宫珩答道,叹息一声。
“只不过以淮阳国的状况,哪里还用得上玉髓?”
“光是今年一春,那边就有三次大风灾,瑶河沿岸起了数次水龙卷。”
“天灾不断,何况还有人祸?”
他说着,竟有几分咬牙。
“淮阳王年初起巡四境,每出入一城都要铺出十里绢毯,夹道之木更以彩缎妆点,以示豪奢。”
“我来西京前,恰听说又有了新的摊派,说是要造‘大乘舆’,在四处掳掠民夫……”
“竟至于此?”
洪范闻言色变。
“如何不是?”
宫珩冷笑。
“贤侄却是不知道,如今淮阳国连盗匪都待不下去,更何况庶民?”
这话顿时让洪范想起了嚼骨。
马车颠簸,不多时便到了器作监。
事情谈得比想象中更顺利。
有洪范在场,庄立人只是随口问了些同光玉髓的概况,便定下了合作事项。
相比大半月前那份《光学概论》,原材料采购对他来说本就是小事。
之后,三人一同用了午饭。
及至饭后出门时,宫珩眸中再无忐忑,已是红光满面。
回到大监造书房,洪范就之前高斯光学的一些计算问题做了答疑。
正当他打算告辞,庄立人却摆手留客。
“今日下午我还有一拨客人。”
他笑道。
“你若没什么急事,不如与我一起接待?”
“庄公要我做陪客?”
洪范念头微转,便有猜测。
“来者与我相识?”
“正是。”
庄立人回道,不卖关子。
“这回来的是修罗宗的客人,领队是第七代弟子中的翘楚袁凌雪——本来若没有宫家主的事,我也打算遣人请你过来的。”
“怎么这般巧?”
洪范有些意外。
“州部与修罗宗也有合作?”
“原本是没有的。”
庄立人摇头道。
“但这不是有了天合行嘛?”
“何家洗髓丹的产量本是定数,如今一下子翻至三倍,自然有许多有心人在打听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