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话题很自然地在“招婿”这件事上拓展而开。
不止刘沈两家,西京大族哪家都不缺适龄的女儿。
白老爷子提到寇永北上贺州,与巨灵交锋。
梁家家主谈及古意新驻扎淮阳国,替庶民张目。
然后,蒋啖虎转过话头,状不经意地问起敖伏威收了多少聘礼。
回话的却是敖知弦本人。
“两箱绫罗,两匹骏马,一对玉璧,奴婢十人。”
她温声说道——以大华世家标准来看,颇为寒酸。
“待迎亲之日,嫁妆自当倍之。”
敖知弦又补了一句。
苏佩锋微微垂首,举杯掩面。
蒋啖虎见状发笑。
“古时王侯纳征,规制不过骏马玉璧,可见诚意十足。”
他说着朝苏佩锋举杯。
敖知弦笑意顿时凝噎。
如是酒过数巡,众人渐不再饮。
氛围稍冷。
这是要聊正事了。
敖伏威旋即瞥了一眼女儿。
敖知弦自是了然父亲意思。
“各位尊长慢用,知弦先行告退。”
她站到席前一礼,恭声道。
“嗯,去吧。”
敖伏威回得简短。
一只纤手按上苏佩锋肩膀。
他略一踌躇,终是起身。
“晚辈送知弦回去。”
苏佩锋作揖道。
他正欲转身,便听到刘修开口。
“一直听说你二人形影不离。”
“不过征礼既纳,两情便不在朝暮。”
“待会要说些正事,你可以留下听听。”
刘修为在座地位最高者,既开口,自没有晚辈回绝的余地。
苏佩锋拱手称是,从命回座,再后瞥一眼,只见到敖知弦转过玄关屏风的背影。
房内紧闭,话题旋即严肃。
“今日衡巍被请来我衙上质询,再没有以往的趾高气扬。”
先说话的是凉州布政。
“伏波行关于舟楫署滋扰运营的请愿状与一应材料也准备好了。”
再是敖伏威。
“我家老祖打算在年前再约许龟年小酌,也给天鹏山的二位送了帖子……”
话音渐低,语义渐深,再没有什么苏佩锋能够搭上茬的内容。
他沉默地坐在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