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锋问道。
“还换了褥子。”
他按了按床面。
“少爷上回在家过夜,秋老虎都还未过去,如何能与腊月用同一套褥子?”
侍女嫣然噗嗤一笑。
“日日洒扫是奴婢本职,不值少爷一提。”
“只是家什若不常用,反而老旧得快……”
苏佩锋不知怎么作答,只是点头。
自去年春末,他便很少回家,或者随敖知弦住在伏波帮大宅,或者夜宿城西的小院。
以至于这位得了“巨灵相”后族中赐下的美貌侍女,与他还谈不上相熟。
嫣然将冷下的毛巾浸回脸盆浣洗。
衣领间,露出一抹金光,映着烛火。
这是一条细小的黄金项链。
“哪儿来的?”
苏佩锋伸手过去,将链子置在指尖摩挲。
“是大夫人赐的。”
嫣然回道。
“就是在少爷上了天骄榜后。”
“大夫人说,戴上这链子,奴婢便定了归宿,是少爷的人了……”
她说着脸颊微红。
苏佩锋没有回话。
他收回手,按上自己颈间的金锁链。
二十个月之前,正和二十七年的春花还未落尽。
他刚刚进入浑然境,公开斗杀了赤手帮的少帮主,正式有了赤面神的“雅号”。
当夜,带着七处刀伤,第一次进入敖知弦的闺房。
铜盆盛着清水,白绢浸湿,擦去发丝上半干的血迹。
赤着上身,跪在床前。
而后,敖知弦俯下身子,替他戴上了黄金锻铸的锁链。
光辉煌,笑轻舞。
他嗅到了带着血腥味的默许,欣喜欲狂,战栗着爬上了绣床。
少女好似罂粟。
他早已知道她的危险。
那一夜,他亦品尝到她的美。
PS:
“人间好似玉做”化用自晁补之《洞仙歌》。
原句是“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我书里有不少比喻、拟物是出自读过的中外诗词——几千年来中外才人无穷,我想必不太会是任何一个比喻的初创者。
这些修辞有的我记得出处,有些我“自以为”原创。
专门提这茬,是因为最近读到了西贝的现代诗《路人》,2015年发表,里头有一句“风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