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元子绽出笑容。
“可惜嘉赐至少要元宵后才会从弘义那边启程,等我们四人重聚,估计少说要正月底了。”
“这却不能怪他。”
洪范也笑。
“他带着红荔回去,新妇见公婆,只待上大半个月,已经算少了。”
说到这,两人各有感慨。
自从赎出红荔,原本瞻前顾后的白嘉赐霎时多了几分主见。
就在腊月,纵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仍然在刚布置好不久的小院办了桌喜酒,算是先斩后奏办了人生大事。
午时,仆役传了四菜一汤。
洪范简单用过,与詹元子拜别,在他的目送下出门。
要过年了,能回家谁不回呢?
动力沙翼起飞不拘地形,不过洪范向来低调,所以选择先徒步出城。
西京城西的护城河是人工开挖,全靠瑶河养育。
若说高大的城墙是铁甲,那河流便是束甲的玉腰带。
踏过河上的石桥,视野陡然开阔。
高大的连山绵延在西方,冬日积雪的山顶在正午日光下闪烁,好似一顶顶金色的斗笠。
洪范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离开故乡大半年,他的生活可谓充实——不仅修为稳步提升,天合行、开明行的盘子也稳健铺开。
想到这里,他难免踌躇满志。
城墙已甩得远了,在余光中显得矮小。
于是洪范离了官道,确认方向后缓步加速,一步腾跃,踩着枯枝起飞。
沙流蚁附成翼。
地面向下坠落。
与风交错的瞬间,洪范隐约听见有行人喊出自己的名字。
待回头,官道上的一切却已模糊了。
······
洪范是当日黄昏时分抵达的金海。
他的归乡是件大事。
不仅是对洪家,对全城同样如此。
朝日院被打扫了三遍,里里外外用篆香熏过,连柱子都上了新漆。
城内各家凡是有小姐的都着力打听洪家二少这几日的行程,想制造几出偶遇碰碰运气。
但很可惜,洪范年前没参加任何公开场合的宴席聚会。
廿八,他依次登门拜访了郑准与公孙实。
后者得了讯,新年有机会往西京挪一挪位置。
廿九,他往台山洪氏族墓去,给洪坚与生母洪林氏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