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是游侠性子,往淮阳国来是存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气,不愿在太平处久待。
洪范送走了人,天方才大亮。
院子外,监视唐星晴的士卒恰好换班,朝他恭敬行礼。
清晨,朝阳初升,是打拳的最好时候。
两年多来,最早由洪礼布置的每日三趟筑基拳,洪范一日未缺。
今日亦如是。
拳风呼啸,吐气开声。
直到西厢的唐星晴披着外衣推开窗户怒视过来,洪范才尴尬停下,回房中静坐引气。
他自诩是个有素质的,从前在朝日府修炼瞬步时,都会吩咐下面人给街坊送礼赔罪。
但唐星晴显然不那么好糊弄。
未久,一位中年妇人用提篮送来两份早饭。
唐星晴那份分量极少,是清甜的流食。
她吃完照例睡回笼觉。
洪范则提了桶井水冲凉。
他注意到肩上的伤口已结了熟痂,动作无碍。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一人独行,本就没那么多内务。
天人交感境界所限,苦修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辰时正(上午八点),洪范难得地闲了下来。
这三日,百胜军似乎是将他忘了,除了送饭、送药、遣人洗衣,全然没个吩咐。
洪范稍一想,也知道这是当然的。
百胜军是缺人没错。
但洪范年纪不到二十,没有治民与治军的经验。
初来乍到,徐运涛与常逸民不可能直接给他担子。
裘元魁主管全军高层武力,手上想必不缺事——但劳累一位“伤势未愈”的在榜天骄,未免不像样子。
午时差一刻钟。
洪范按捺不住,打算出门“找事”。
他寻到几日前来过的府邸。
卫兵之前见过他,径直放他入内。
正堂没有人。
洪范走入第二进,闻到东边飘来浓郁的饭菜香味。
大约那是厨房的方向。
沿着侧廊往后,他隔着拐角听到筷子碰撞瓷碗的声音。
洪范正想寻人打听,过去一看,却见古意新正蹲在雨檐下的石阶上,端着个大碗扒饭。
同样是草鞋、布裤与短褂,只不过从赭色换做浅灰。
在金海洪氏,任谁这样吃饭,哪怕是孩子,被长辈看到都少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