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很多苦,凌晨时入院的隔壁床,刚交换了姓名,中午就死了;
快步下楼梯,眼前一片白光,好像在楼道看到太奶跟她招手;
在手术台上,甲医生说“今天中午,我要吃黄焖鸡”,乙医生说“那我自己去吃海底捞”,留下她一个麻了身体,但没麻意识、饿了快十个小时的病患独自垂泪...
这些苦有心理上的、有生理上的,但总是自己能够掌控的苦。
自己的苦,怎么着也得咬碎牙,混着鸡汤,吞下去。
自己吃过苦,显金便知道,突如其来的苦难像一块巨石,压在身上,喘不过气。在经历了许多的苦后,显金便看不得别人受苦。
特别是如花花一般,自小在云端,连大风都未曾吹过的。
显金别过眼去。
一顿接风饭吃完,杜君宁想带宝珠回家,杜婶子没有迟疑,只问显金,“掌柜的,你说行吗?——我听说乔家老家就在咱们泾县,事闹得这么大,老家没人来找宝珠,说明老家人要么怕惹祸,要么受牵连...家里人多半是指望不上了,我这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养,两个崽儿一块儿养也挺好。”
显金:?
竟然还有人跟她争夺花花抚养权?
“您...养个姑娘可不是一张嘴、两只耳朵的事,吃饭是小事,重点是姑娘长大了的衣裳、首饰、嫁妆...”显金使企图利用经济实力碾压竞争者,“您可想想清楚哦。”
杜婶子“嘿哟”一声,“那不简单?等我放了一道杠,月例银子妥妥够了!”
我当然知道一道杠的阁下很强,但如果我让阁下一直在试用期,试问阁下又当如何应对?
当显金企图不要脸地运用管理权限,碾压竞争者时,宝珠轻声开口,“杜婶,我,我想跟着显金姐姐。”
杜婶子还想说话,却被身边的杜君宁扯了扯衣角。
显金笑道,“跟着我和跟着你,差别不大,反正我这儿没做饭,就去你那儿吃,何必细分?”
又看杜君宁,“青城山院一时半会开不了,可有后路?”
杜君宁眼眸一黯,低声道,“明者视于冥冥,智者谋于未行。世之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山长常言,君明臣亮,君高臣延...如山长般睿智淡泊之人,尚且遭此蒙难产,这书我不读也...”
“啪——”
显金一巴掌挥到杜君宁后脑勺。
杜婶子收回挥舞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