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原作为须佐之男的棺材,把古城和复活的白王都沉入了汪洋的最底层。
可是即使在另一个世界路明非未曾亲眼目睹八岐大蛇咆哮世间的威仪,也知道所谓八岐大蛇应该绝不止一个脑袋,鳞片的颜色也不应该是生铁般的青黑色。
龙族的文明中色彩有其特殊的含义,君王的鳞片色泽不一。
真正纯粹的黑鳞只有至尊至德至力的尼德霍格拥有,而白王的鳞片应该是雪山般苍茫的白。
眼前的东西……
不像是八岐大蛇。
倒像是如参孙那样守卫在王陵的龙侍。
“她在神话传说中的名字是须势理姬,哥哥,你真是撞了大运,捡到遗落苇原的神女了。”不知何时周围一切都似乎沉寂下来了,有人在路明非的身边朗声说话。
路明非的头脑中似乎立刻有凛冽的寒风穿过,所有的平静和面不改色都不攻自破。
魔鬼登门,你怎么敢不全神贯注?
黑西装的男孩与他一同沐浴在暴雨中,静静地伫立在红井上方的横梁上。
风掀起路鸣泽的衣摆,鬼齿龙蝰则汇聚成群,从上往下散播出来莹蓝色微光浸没了他的五官和面容。
一股改变规则甚至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世界上的力量静止了时间。
被天空中直升机氙灯投下的明亮光柱和周围厢式货车爆燃的前灯照亮宛若水晶的雨丝悬停在半空,击碎雨幕,在低空盘旋的渡鸦纵横交错,暗金色的瞳孔如鬼火盏盏。
路明非低头凝视红井中的场景,像是在凝视偶尔洞开一角的地狱之门。
泛着巨大的白沫如血一般赤红的深水微微透明,巨大的龙像是亘古的石雕一样盘踞在水面之下。
这样静止下来路明非就看清楚了,她确实是龙而非蛇。
那东西的背后有一对巨大的膜翼沿着脊骨收缩,翼骨尖锐锋利,无数只蝰鱼就藏身于膜翼的褶皱中。
硕大的蛇头上生长着向不同方向突刺出去的六根扭曲长角,如同缭乱生长的钢铁荆棘,狰狞而美丽。
“所以它不是八岐大蛇,而是一条母龙?”路明非喃喃道,“可是七宗罪在兴奋,唯有在面临真正的龙王时所有的刀剑才会同时苏醒。”
“在日本的神话中须势理姬是须佐之男的女儿,同时也是苇原中国的女主人。”路鸣泽说,“在日本人的神话中她的丈夫是大国主神,但在龙的文明里他们是极少数被生育出来的次代种……大国主在很多年前被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