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迟了。
冰雪的王座上绘梨衣远远地向路明非露出微笑,她的身上正腾起白色的汽,那是被她的体温蒸发的水。
云越来越低天越来越暗,可汽的深处绘梨衣的眼睛却越来越亮,那双深红色的瞳孔深处迸射出金色的光芒。
言灵的吟唱早已结束,最后被女孩吐出的不过是用龙文构成的短短两个字。
“死亡。”
她说。
那是太古洪荒的语言,曾被允许用这种语言来交流的皆佩戴冠冕登临王座,在世界的最顶端贪婪地俯瞰一切。
可这个词语被绘梨衣说出来就好像言出法随,审判赋与了它死神的力量。
那已经不再是一个古老的文字或者一段拗口的音节,它化作了对这个世界下达的命令,这命令恰如绘梨衣所说是无可避免的、究极的死亡。
透明的领域悄无声息地从这女孩的身体里像是风一样被吹出来,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领域的界壁接触的海水被冻结得更加彻底,海面的冰层迅速向下延伸到百米的深度。
八岐大蛇的龙躯被完全冻住,巨大的横亘天空的闪电划过乌云时雷光照亮了冰层中那具扭曲的躯壳,形如邪恶的巨大雕像被埋藏在万年的冰山中等待信徒的跪拜。
刺骨凛冽的冰霜和几十厘米厚的冰层沿着八岐大蛇的鳞片向上生长,让人想起外墙上白色的藤蔓。那些甚至能够抵御大口径狙击步枪正面射击的苍白色铁鳞在正散发出绝对杀意和极致低温的冰霜下发出开裂的脆响。
两个审判的言灵刹那间重叠,与死亡同行的凛冬带着肃杀的威严从天而降将八岐大蛇完全笼罩了。
但这股杀意并不针对大西洋太阳神号,所以那艘钢铁铸造的邮轮居然在死亡的领域中安然无恙,仅仅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风吹起绘梨衣的长发和裙摆,也拂动这女孩的衣袖,路明非看到她纤细的手腕和紧绷的小腿上覆盖着苍白色的细鳞。紫黑色的脉络像是细小的群蛇那样攀附在绘梨衣的肌肤上,衬得她的皮肤像是大理石一样苍白。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路明非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身后的双翼刚刚鼓动便静止下来。
向着绘梨衣伸出的右手缓缓垂下,像是死去了一样无力。
他看向冰山最顶端那个裙裾翻飞的纤细身影,忽而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冰山之上绘梨御风而起,那张素白色的小脸完全被金红色的光照亮了,她变得头角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