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翔回到县城的旅馆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路上还下了会儿雨,那时候他正在车上,倒也没有被淋着。
从公交车出来时,雨还没停,天空灰蒙蒙的,路灯将这个小县城也晕照出繁华的假象来。
他站在路边,仰着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然后扯唇失笑一声。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章家人知道他打钱过来,他没有意外,哪怕他每次都是通过战友打过去的。
可别人不是傻子。
三年多以来,他没有来看过章程,也没有来面对过章程的家人。
是不忍,也是不敢。
因为早猜到了……早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
章雯的每一句控诉,每一句职责,其实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或者说,哪怕章雯和章家人一句都不说,他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因为那个最无法释怀和原谅的人,分明是他自己。
但……
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迟了三年多的道歉,亦或者是道别。
他给了,便是一个小小的了结。
所以,真的不会再来了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像是无知无觉,任凭着薄雾般的冷雨洒落在他的五官上。
将他的睫毛和清俊的五官全部打湿。
路灯晕照下,泛着浅白的柔光。
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
他沉了一口气,挺拔窄阔的背脊转了个身,朝着旁边的一家盖饭门面店走去。
半个小时后,他回了宾馆,脱掉外套后,从箱子里找了几件衣服,直接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兜头落下,他闭上眼睛,静静的仰着头,将自己填埋在这个有点窒息的空间里。
五分钟后,他裹着浴巾出来,随意擦了擦头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换洗的衣物。
外套随意披上,人往床上一座,手机震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眯起眼睛。
是皇甫清。
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才点了接听键。
皇甫清的声音传来:“喂,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怎么了?是在路上没听到吗?”
欧翔吐出一个烟圈,“恩”了一声,声音带着略微的干哑,低低的。
皇甫清那边沉了口气,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