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缓缓睁开眼,幽深的瞳眸中,倒映出一张放大的包子脸。
那双圆眼睛忽闪忽闪,黑溜溜的,带着一丝懵懂,像是偷腥被抓住的猫儿。
沈妙言静静与他对视了半晌,最后默默起身,掩住帐幔,背对着床铺,捂脸!
君天澜拉开帐幔,面无表情:“更衣。”
“哦……”沈妙言面颊爆红,低垂着小脑袋为他更衣。
可是因为紧张,她连腰带都系不好了。
眼见着那条黑玉腰带被扭曲得惨不忍睹,君天澜忍无可忍推开她的手,自己动手将衣带系好。
穿好衣裳,他坐到檀木镜台前,示意沈妙言帮他梳头。
沈妙言将他的长发理整齐,还没梳两下,小手握不住那把滑溜溜的白象牙雕花梳子,梳子直接砸到了地上。
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来想继续梳,君天澜望了眼她那歪歪扭扭的发团子,想想还是从她手里拿过木梳,自己梳头。
沈妙言讪讪站在他身后,她这是被人嫌弃了吗?
君天澜束好发髻,又望了一眼她那歪歪扭扭的发团,终究是无法直视,示意她坐到镜台前。
沈妙言忐忑地坐好,他站在她身后,解开她的发团子,将头发梳顺。
大约从未替别人梳过头,他的动作并不温柔。
沈妙言觉得头皮都被扯痛了,可是看着镜子里这个男人阴沉沉的脸,还是不敢说出来,只得硬生生忍受着来自头皮的折磨。
君天澜瞥了眼镜子,镜中的小姑娘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强忍着着不敢吭声。两排小白牙紧紧咬在一起,双眼紧眯,看起来要多痛有多痛。
他看着,薄唇抿了一丝笑,不觉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过了片刻,沈妙言的发团终于在他的大掌里成型。
沈妙言默默看着镜子里,那两个一大一小、歪到外祖母家的发团子,不知该做何表情。
半晌后,她低垂着脑袋起身,朝君天澜福了福身子:“国师大人,好手艺……”
君天澜没想到小姑娘的头发那么难扎,瞥了她一眼,觉着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假装咳嗽了一声:“去叫拂衣进来,伺候本座洗漱。”
沈妙言吸了吸鼻子,又望了一眼镜子,顶着这种发型,真的很不想出门啊!
洗漱完毕后,沈妙言跟着君天澜去用早膳。
添香带着两个小丫鬟将早膳摆上桌,看见沈妙言,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小小姐,你的头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