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朋猛地攥紧拳头:“峻茂的死,竟是有人一手操控的?!”
沈月如面无表情地呷了口茶,优雅地将茶盏搁在桌案上,“峻茂本该谪居南城两年,突然带着美妾回京,本就奇怪。而据女儿所知,张府七夕游船盛宴时,张敏曾推沈妙言下水,引来国师的怒火。那么,可不可以认为,那两名美妾,乃是国师塞给峻茂的,以此来报复张敏?”
沈朋听着她的分析,眼前的一切,都明了起来。
“而能够布置温府厢房的,只有温家的人。可温家在朝中一直是中立派,与咱们无冤无仇。视咱们为仇敌、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只有温家的女婿晋宁王楚随玉。陛下在朝堂屡屡针对于他,他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反击了。最好的反击点,便是效忠陛下的御史府。”
话音落地,厢房中静得能听见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良久之后,沈朋才语带颤抖:“如儿的意思是,晋宁王和国师,已经联手?”
“不,”沈月如蹙起精致的眉尖,“他们没有联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二人做的一切,都是巧合吗?”
“并非巧合。”沈月如忽然舒展开一抹轻笑,瞳眸中,隐隐闪烁着暗芒,“乃是有人穿针引线。父亲,楚随玉和花容战交好,能够游走在国师府和花容战身边的人,你说,是谁!”
这声反问,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可实质却像是一把刀锋利的刀,冷酷地撕裂开眼前的一切混沌。
沈朋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中,他那个侄女,竟有这样大的本事?!
“父亲,咱们当初,就该杀了她以绝后患。如今纵虎归山,真是后患无穷!”沈月如端丽的面庞上,露出一抹狠意。
另一边,温府花园小径上。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八月末的夜晚,凉风习习,扑面而来,空气中混合着荷香,叫人十分舒服。
路旁的大树上,挂满了灯笼,因此光线并不十分昏暗。
沈妙言和君天澜往府外走去,她紧紧牵着他的大袖,两人俱都无言。
元宵节时,望川楼上,沈峻茂曾想要了她的命。
如今他死了,不知怎的,沈妙言却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高兴。
她紧紧攥着君天澜的袖角,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时沈峻茂也才七八岁的样子,还并不懂人情世故。
当时他很喜欢她,许是觉得这个堂妹小小的一团,颇为白嫩可爱,便总是跑到长房的院子里,想要抱一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