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在吓她。
沈妙言望了望自己的手腕,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使这样大的力捏自己,不禁委屈。
不过她今儿去衡芜院,看到那个男人浑身都裹着纱布,却不知是怎么回事。
左手摸了摸夹板,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些发虚,轻声道:“素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你说我昨天和他大打出手,难道是我打的吗?可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素问抱起书,犹豫片刻,见她真的记不起来了,大约主子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便哄她道:“主子外出遇刺,这才受了伤。白先生说伤不重,小姐莫要担忧。奴婢去为您熬药,告退。”
沈妙言望着她离开,心里总觉怪怪的。
正呆坐间,一名小丫鬟捧着个锦盒奔进来,高高兴兴道:“小姐,您要奴婢拿去玉匠那里修的东西,已经修好了!”
说着,将锦盒打开呈到沈妙言面前,明黄色的绸布上,端端正正躺着白玉九连环。
玉匠用镂花金丝将断裂部位裹在一起,这么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出奇的妥帖。
然而那人已经不在了,看着他留下的物什,只是徒添伤感。
她叹息一声,让小丫鬟将锦盒放回到她的床头。
她走到窗边,注视凝结着薄冰的湖面,如今楚云间不在了,楚随玉登基为帝,听府里的小丫鬟们议论,似乎还册封了温姐姐做皇后。
温姐姐当了皇后,花狐狸该怎么办?
花府,花园凉亭。
顾钦原穿着身石青色袍子,站在石桌前,抬眸扫了眼亭子外的梅花,便提笔蘸墨,动作极为优雅地开始作画。
远处响起马蹄声,他不必回头,也知来人是谁。
花容战翻身下马,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桃花眼中满是急切:“钦原,慕慕她进宫了!我去皇宫,守卫不让我进去,可我必须把她救出来!”
顾钦原缓缓推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在宣纸上落笔,侧脸冷峻:“现在还不到时候。”
花容战眉毛皱成“川”字:“何意?!”
顾钦原立在寒风里,修长如玉的手换了毛笔,蘸了蘸血红的墨水,在枝桠上晕染开一朵朵红梅:“三天后,是楚随玉的登基大典。你带上花府所有暗卫,乔装打扮,混在楚华年的侍卫里,会有人在宫中接应你们进去。到那时,先取楚随玉首级,然后杀掉楚华年。容战,我要楚国皇室,一人不剩。”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没有丝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