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憔悴,却仍有一种雨打芭蕉的美感,宛如那云端汇聚的暗紫霞光,不似人间俗人模样,实在叫人自惭形秽。
不过这些话沈妙言大约这辈子都不会同他说的,怕他骄傲。
君舒影懒洋洋坐起身,拿锦帕沾了水,细细将脸上的膏露擦去,又用清水洗净脸,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见镜中人面容白嫩绝艳,笑起来时的眼尾直飞入鬓角,这才稍稍满意,“走吧。”
此时前厅中负责接待贵客们的乃是府中管家,君若欣还在后院梳洗更衣。
她今日穿了件绣百福的湘紫罗裙,端坐在梳妆台前的模样沉静婉约,除了眼角流露出的点点细纹,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玉鸣蹙着眉在箱笼中翻找,“奴婢记得有一支点翠凤钗,正好配公主这一身儿衣裳的,到底放去哪里了!”
“莫急,细细找,总能找着的。”君若欣含笑,伸手摸了摸镜中的容颜,葱白的指尖按在松弛的眼尾上,似是感喟,“十岁通晓古今诗赋,十二岁擅长琴棋书画,十六岁嫁人为妻,二十六岁平定五王之乱匡扶社稷,三十岁夫君离世,四十岁孩儿死于战火本宫如今茕茕独立活到五十岁,这岁月,似乎也太难捱了些”
玉鸣惊了惊,回头道:“公主说的是什么胡话?!大喜的日子,可万万不能胡说!”
君若欣垂眸,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口茶,眼中俱是无奈。
玉鸣又找了会儿,打开一只檀木锦盒,笑道:“找着了!”
正说着,却见锦盒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宣纸。
她愣了愣,将锦盒捧到君若欣面前,“公主,您瞧这压着的是什么?”
君若欣接过,把点翠凤钗拿到旁边,小心翼翼展开那张年代古远的宣纸,纸上画着两位衣着鲜丽的仕女,手持团扇,正含笑在花中扑蝴蝶。
“这是”她目光凝了凝,“这是还未出阁时,宫廷画师替本宫和涵儿画的像”
“涵儿?”玉鸣好奇。
君若欣轻轻抚摸过那画上的人物,唇角的笑容透出向往,“小时候,魏国太子携使臣来周,她是魏国公主,与太子一道来访,和本宫成了闺中好友。如今,她也该是魏国的大长公主了,多年未曾通信,也不知她身体是否还康健”
正想着,她的目光凝了凝。
沈妙言的那张脸,与记忆中魏涵的脸,渐渐重合在一处。
那小姑娘住在她府中时的零碎记忆,渐渐浮上心头。
她抬眉,平静道:“妙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