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这个女人的难缠之处,在于她这张天真无邪的皮囊,和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狠手辣的性子。
她垂眸呷了口茶,艳红的樱唇咧开一点儿弧度,“大周号为礼仪之邦,其中种种礼节,自不是乐阳一个外邦人能理解的。”
沈妙言捻了块儿点心吃,“我也不稀罕理解。在我看来,大多礼仪都是累赘和束缚,人活着,自在就好。”
“无礼不成方圆。大周乃泱泱大国,失了礼仪,朝堂如何运转,天下如何太平?”薛宝璋眉眼转冷。
“这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了”沈妙言慵懒地往软榻上一靠,“朝堂大事,自然有皇上太子他们操心。太子妃有费这心思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获得太子的宠爱。”
薛宝璋面色愈发寒冷。
她同沈妙言交手数次,却半分便宜都没占到。
可她薛宝璋出身名门,自幼饱读诗书,稍大些更是师从燕虚大师学习谋略之术,沈妙言她不过是小国来的女子,凭什么与她斗?!
平时被她很好藏起来的不忿,此刻尽显于眉梢眼角。
马车缓缓停下。
沈妙言掀开车帘,欢快地蹦了下去,仰头去看正跨下马的高大男人,欢喜道:“四哥,下次出门,我也想骑马!薛姐姐不让我开窗,我在马车里什么都看不到,真是憋屈得慌!”
君天澜握了她的手,回眸瞥了眼薛宝璋,声音冷淡,“跟上。”
说着,牵着沈妙言跨上秦王府大门前的台阶。
碧儿气得烧心烧肺般难受,“娘娘,这沈妙言乱来,殿下他也跟着乱来吗?明明您才该是被殿下带在身边的那个。”
薛宝璋扶着她的手,优雅地下了马车,艳丽的脸上维持着矜持的笑容,目不斜视的样子高贵威严,“你我都知道,这太子妃之位,是如何得来的。我能强迫他娶我,却不能强迫他爱我。更何况”
唇角的弧度更冷了些。
更何况,如今看来,君天澜当初分明早就留有后手,根本不需要依靠迎娶她而出宗人府。
之所以娶她,不过是为了和沈妙言赌气。
可偏偏,她自己上赶着往上凑
那双妙目紧盯着君天澜高大欣长的背影,即便知道他心中所爱是沈妙言,可那又如何,她嫁给他,本就只是为了权力。
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权衡利弊的交易。
然而事到如今,为什么,她看着他们紧牵的手,会觉得心中泛酸?
她抬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