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杀了。”
沈妙言歪了歪脑袋,小脸仍旧平静得过分,“我听闻,贤王素来以贤明仁善闻名于世,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却唯独难以改变一个人的心。你有千万种性情,却唯独没有残酷。”
她话音落地,燕虚皱眉看她,眼中略带着一点诧异。
半晌后,他冷冷道:“你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沈妙言盯着他狭长的眼眸,“君家人,都生着一双凤眸。更何况,你现在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眼底那暗红的血光。我知道大周皇族天生有阴暗面,四哥曾经癫狂时,一双瞳仁宛如在血液中浸泡过。你虽比他好点儿,可眼睛里那特殊的红色,却骗不了人。”
燕虚——君焰,威冷的面庞上忽然噙起一点微笑,“仅凭这点,就断定我是贤王?”
“慕情馆地下有四通八达的地道,皇宫也有。而这些地道,都与大周皇陵中的贤王墓相连。我听四哥说,贤王墓中藏着无数盔甲与兵器,想来,无论是秘道还是盔甲武器,都是你在为逼宫做准备。”
沈妙言顿了顿,唇角的弧度透出些讽刺意味,“只可惜,你的所有算计,都被四哥识破,直接占用了你的秘道与兵器。”
君焰转向驰骋战场的君天澜,“他很不错,若无奸细出卖,此时坐在大周皇宫里的,就不是君烈那个小人了。”
沈妙言此趟本是为了找君千弑,可此时碰到君焰,忍不住多嘴了几句,“说起来,即便大长公主扶持君烈上位,她也终究是你的亲姑姑,你怎么能杀她?”
“亲姑姑?”君焰品着这个词,眼中笑意更浓,“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她的亲侄儿,那么当年她又为何一门心思置我于死地?!乐阳,大周皇族,绝无亲情可言。”
沈妙言不知该说什么,按道理她应该手刃这个男人为大长公主报仇,可事到临头,她却一点儿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众生皆苦。
“君千弑在哪儿?”她又问了句。
“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他会去哪儿?”君焰反问。
沈妙言默了下,转身往城楼下走。
刚走出几步,想起什么,又轻声道:“四哥前些天收到洛阳的来信,顾皇后身体似乎不大好。”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君焰的目光仍旧落在战场上,可双眼,却逐渐迷离起来。
沈妙言骑上掠影,一路朝芳菲园疾驰而去。
一望无际的牡丹花田中,到处都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