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真正让他伤心难过的,反倒是家族那边施加的压力。
他本是常家上一代最优秀的子弟,却因为是旁支出身,被家族踢出来做了牺牲品。常家指望他能代家族承受周家的怒火,兴许还能成为家族反告周家的工具人,可他却在长安好好地活下来了,不但升了官,结交了不少当地朋友,连儿子也健康养大了,甚至可以进入卫学读书,与周家子弟成为同窗……
这可不符合常家的利益,于是常安之父只能不甘不愿地“病死”了。
可在“病死”之前,常安之父把儿子托付给了好友海西崖,海西崖又在周家的默许下,收养了常安,为他改名换姓,还带去了边城,从此与常氏家族断绝了联络。海长安没有落入家族之手,成为他们攻击他人的工具,而是平平安安地在边城长大了,娶妻生子,生活幸福。
他知道自己是个雷,随时会被常家利用来攻击周家。他清楚自己家族血脉自带的罪孽,并不怨恨周家对自己的戒备,反而很感激,一直以来,周家都对他父子二人足够宽容。因此他自打回了长安,就非常自觉地深居简出,低调行事,力求不让周家人感到碍眼。
只是这么一来,正值壮年的他,便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投置闲散了,未免令人觉得惋惜。
镇国公发话,让他去做长安后卫卫学的射科教习,不但能发挥他在射箭方面的专长,还能让他光明正大地在人前活动。这比当年放他进入卫学读书,意义更加重大。因为这意味着,周家已不再视他为仇敌与威胁了。哪怕常家再找上门来,他也不会再受到周家的猜疑。
海长安心里怎能不感激呢?他只觉得镇国公周老元帅,论德行论为人,都比常氏家族的当家人强一百倍!
而他也想好了,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回报镇国公的宽容与好意。
马氏见义子高兴,也同样为他高兴:“老元帅的为人自然是没说的,周家的门风一向正直。他们才不会无缘无故迁怒无辜呢!你和你爹都与当年的事不相干,又不曾沾过那个贵妃的光,反倒是被常家害得很惨。周家怎会因为你们姓常,就觉得你们是仇人呢?真正的仇人还在京里咧!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也该是冲着正主儿去!”
海长安低头笑笑,又抬头道:“既然要去卫学做事,儿子就该准备起来了。不知我们家在长安后卫可有熟人?儿子当年不是在那边读书的,不认得他们的训导、教授,也不知同僚们是否好相处,学生中是否有刺头,课程又是如何安排的。”
胡氏忙道:“我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