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看到端坐在椅上连母,脸色不善,而在那安安静静修剪盆栽的是姑姑连曦。
这位姑姑连曦,刚出嫁一年便死了夫婿,又没有留下子嗣,按说已经出阁的女子不能再回娘家,但是连母可怜女儿十六岁便要在夫家守寡,便向皇后娘娘讨了恩典将她接回府来留在身边。连似月记得,这位姑姑常年吃斋念佛,性情寡淡,长期幽居室内,前一世,她们两个的交集非常少。
而胡氏母女则满脸泪痕跪在地上,她不动声色,双膝跪在老夫人的跟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道,“似月见过老祖宗,二婶,姑姑。”
连母看了连似月一眼,她穿着交领五彩缂丝裙衫,罩着一件雪白的狐狸毛大氅,髻上插了一支紫玉镶明珠流苏簪子,显得娴静动人。
老夫人暗暗微叹了口气,本来打扮打扮也是个好苗子啊,可惜这么地不自爱。
原本她对出生容国府的大夫人和身为嫡女的连似月都寄予了深切的厚望,只可惜这两人都不争气,尤其是这连似月,刚到婚配的年纪,就闹出这样的丑事,令她和丞相颜面无存,现在还要想办法死守秘密,免得坏了相府名声,又连累连淑妃在宫里被人说闲话。
连似月虽没有抬头看着老夫人,但回想前世,她对这个祖母只有敬畏并无亲近,想想也知道此刻她心里是怎么看她的。
“老夫人,丞相到了。”正在此时,外头守门的丫鬟道,话音刚落,帘子便打了开来,连延庆走了进来。
连似月抬头向这个父亲看了过去,看那样子,才刚刚下朝,他身上还穿着青缘赤罗衫,白袜黑履,头戴金色梁冠,青色系带垂缨打结虚悬于颌下,用金簪扣住。
连似月静静地凝视着这个男子,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三十余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俊朗挺拔,浑身散发着威严冷酷的气息,他是丞相府的支柱,也是他不听她的解释,一味地相信萧姨娘地挑拨,冷落她的母亲和她。
前一世,她回到相府后,父女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冷冷淡淡的。
连家女儿无论谁出嫁他都会亲赠珍稀物件,唯独她嫁给凤千越的时候没有得到他的赠与,凤千越后来还以此讥讽于她。终于,她凭着一股坚韧之气概,登上了后位。而身为她的母家,丞相府却没有为她做过任何筹谋,她在后宫活得异常艰难,直到被连诗雅连根拔起!
彼时,她被囚禁昭台殿,身陷囹圄,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写了一封血书,悄悄让宫女冒死送到他的手上,那血书中,她如泣如诉,字字如血,祈求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