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夜色吞了喧闹的日光,那天边从橙黄色变成了藏蓝色。
星星开始爬上湛黑的天空,一轮弯月在缥缈的青山之上缓缓升起。
宾馆,阳台。
伟岸笔直的男人立在夜风中,双手插进裤兜里,那细碎的短发在额前轻轻飘动。
他站在阳台上已经许久了,直至腿有些麻了,才缓缓转了个身,迈着轻轻的步伐走进了里屋。
屋里,昏暗得令人看不清。
他却非常顺利地绕过了周遭的一切,顺利地打开了壁灯。
淡灰色的床上,女人侧身而躺,整个身子蜷缩在暗灰色的被子里,一张小脸略带憔悴,那好看的秀眉微蹙着。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好半晌,而后落座在床沿,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抚上她的眉头,似要抚平她的不安。
从废墟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心不在焉。
那原本还算正常红润的脸色,从废仓库那里走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片病白色,苍白得不成样子。
他看着心疼,可又无能无力。
她也不懂得抱怨,只默默地承受着,眼泪时不时地往下掉。
龙溪镇地方小,交通并不便利。
他抱着她走了小半个钟,才终于打了出租车,寻了个条件相对较好的宾馆。
到了宾馆时,她也依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她缠他缠得紧,就连离开半步都不行,因此,他抱着她一同入眠。
一觉睡醒时,屋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她忽而低喃了一声,声音透着无尽的痛楚。
他的心莫名有些疼,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娇娇,没事,我在这。”
可她却听不到他的安抚,秀眉皱得更紧,那泪水又开始无声地落下。
长叹了一口气,他重新躺在了床上,将她抱进了怀中。
女人的身躯虽然被层层叠叠的棉被覆盖,却是温凉的,手脚冰冷。
不过才离开了被窝一会儿,她全身都已经冷得不成样子,他的心更沉了,将她的手裹进掌间。
“娇娇,没事了,我在这。”他柔声哄着,嗓音如城墙上的玉笛声,低沉悦耳。
亲了她的黑发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安分了许多,没有继续落泪了。
一想起二零零八年差点把她置于死地的那个男人还没有找到,他的黑眸就莫名闪过了一丝狠意,声音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