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进娱乐圈,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答应你。”应阳毫不妥协,一双狭眸紧紧盯着余温。
余温跺脚,冲着应阳大喊:“除了当歌手,其他的我都不想做。”
应阳神色淡淡,对她的小性子已经习以为然,不咸不淡地接话:“余温,我妈当年有法子让你服软去念工商管理学,那她同样有办法让你没法当歌手。”
“哥!”余温的抿紧了粉唇,显然有些生气,嗔叫着喊应阳。
“你当歌手,我也不会同意。”应阳的半张俊脸隐在夜色的树影中,眸色低暗。
“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可以做主,为什么要让你和伯母来决定我的后半生?我的前半生,为了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已经付出了很多了,现在难道还不能让我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吗?”余温喊叫着,埋怨着。
林娇站在一旁,看他们剑拔弩张的模样,开口制止了更加僵化的对话,“你们两个人都冷静一下!现在重要的是解决问题,你们两个人都在生气,还怎么继续谈下去?”
应阳放开了揽住林娇的腰肢的大手,吩咐了一句:“娇娇,你先进去,我有些话要跟余温说明白。”
林娇有些担心,略仰头看向应阳,“我要是不在场,以你们现在两个人的状态,该不会动手打架吧?”
余温安抚道:“娇娇,你放心吧,我哥从不动手打女人。他最多就是没收我下个月的零花钱。”
“那我进去了?”林娇指了指酒店大门。
“嗯,娇娇,你先进去吧。”余温把林娇往里推。
林娇知道他们兄妹二人需要一点空间,遂没再继续呆着,踩着高跟鞋重新走入森然酒店。
——
灯红酒绿,气氛热热闹闹的。
林娇坐在酒宴一隅,安安静静的,但神色有些不安。
酒宴的下一个流程是应阳致辞,但是他到现在为止,还在跟余温交谈。
她低头再看了一眼手机,抿紧了红唇,拨通了电话。
但那头很快就挂断了。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林娇实在焦急得很,静悄悄地从侧门溜到酒店外,快步寻找之前应阳和余温所呆的地方。
森然酒店的前门和后门都有浓密的小树林。
林娇的方向感不大强,找了老半天。
当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时,她几乎就要高声喊“应阳”的名字,但是碍于酒宴上可能有人出来透透气,林娇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脱掉了恼人的高跟鞋,快步走向他们。
然而,当走到他们身后的浓密树丛时,林娇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余温抱住了应阳的手臂,轻轻地晃着,像个讨巧的乖女孩,嗓音也是细细的,柔柔的,“哥。我是真的很喜欢唱歌……你就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行不行嘛?”
这样温柔的语气,这样娇嗔的语气,让林娇猛然想起了一些不愿勾起的回忆。
在一起的这一年多以来,她差点都忘了——他的心上人,曾经是余温。
她忽然觉得有些落寞,手指痉挛地捏住了裙摆。
她想起一些并不愉快的事情。
这几日,他一直在寻找那支黑色钢笔。
那支钢笔,是余温送他的生日礼物。
从江城回来后,她时常注意到:他在公司开会时,一直都在用那支钢笔,甚至出差时,都会把那支钢笔带在身边。
她从不敢过问他为何如此喜欢那支钢笔。
原因是因为害怕——害怕他坦白地说出实话。
占据了温暖这么长时间,如果那抹属于自己的温暖突然离去,林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你就让我当歌手吧……求你了……好不好?”
女孩细而柔软的嗓音,让林娇回神。
“没得商量。”他的嗓音低沉性感,带着不容置喙。
林娇侧身,将自己隐在那浓墨的树林中,她觉得自己此刻就跟做贼似的。
明明,她才是他的女朋友,她却要像个第三者似地偷听他们的讲话。
“哥……”余温嗔叫,纯净如泉的嗓音听得人有些心痒痒的。
林娇拨开眼前浓绿的树叶,从缝隙看向他们。
距离隔得有些远,她却看得一清二楚,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某种难言的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竟有些生疼。
余温几乎是半靠在他的身上,凑近他的耳朵低语,那姿势,就像是在黑夜中互相依偎的情侣。
她从未看他跟任何一个女人有如此亲密的举动,除了余温。
果然啊,在他的心中,余温确实是特别的存在。
林娇,你早该接受的。
有些人,不是你的,就真的握不住。
“你敢?”应阳忽然厉声喝了一句。
林娇瞬间从失神的边缘把自己拉了回来。
再看时,余温已经换了个姿势,双手放在身后,笑靥如花地看着男人。
那笑意,让林娇想起了夏天怒放的朵朵海棠花,那样地耀眼。
“我怎么不敢?哥,你要是不答应让我当歌手,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余温的嗓音温温和和的。
“余温,你要是敢乱来……”应阳背对着林娇。
所以林娇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影影绰绰的动作和颀长的背影。
“哥,我要是乱来,你也是那我没辙的。”余温白皙漂亮的脸庞全是笑意,耸了耸肩,“你的弱点,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你要是让我不开心了,那我一定也让你不开心。”
“你……你简直就是……”应阳手指指着头,欲言又止。
林娇隔得远,压根听不大清他们的话。
忽然,余温欢快地一蹦三尺高,抱住了应阳,“谢谢哥!”
林娇看着他们相拥的动作,眸光暗了暗,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一些。
“应总,是你吗?”有人高喊了一声。
林娇神色凛然,垂下了双手,不再看他们,将自己彻底隐入了黑夜中。
她抬头一看,今晚的月光完全被云层藏在里面。
看来,今夜不是一个良辰美景的夜晚。
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到一切归于宁静,林娇才将高跟鞋重新穿在脚上,然后缓慢地朝着酒店内走去。
那皎洁的月色,藏在深深浅浅的暗夜里,好像一直没有办法抵达大地。
林娇映在地上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浅。
而那浓绿的树林,缓缓地走出了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那双桃花眼淡淡地瞥了一眼四周的景色,随后没入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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