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黑夜笼罩城市的车水马龙。
刚刚接受完电视台的采访,余温就接到了梁言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非常简单。
“我在森然酒店305号房,半小时后,我们会面。”
投身于演艺圈,已半个月有余,余温因为行程紧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过梁言。
两个人的联络,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
命经纪人将车停到森然酒店后,余温撑着伞快步入了酒店。
在认真观察一遍,确定附近并没有狗仔之后,余温搭乘酒店的秘密电梯到达了三楼。
在进入房间前,她的心情激动又兴奋。
兴致满满地推开房门,她看着站在床边气宇轩昂的男人,嘴角忍不住晚上扬了扬,“梁言。”
他转过身,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交叉处,夹着一根被点燃的香烟。
那香烟的白雾,遮住了他鲜明的轮廓,那妖冶的桃花眼半隐在黑暗中。
他西装革履地立在原地,就像是笔直的松树。
余温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的随意一眼,都足以勾动她的心跳。
梁言低头瞧了一眼手上的黑色手表,唇角微勾,“时间刚刚好半个小时。”
余温走到他的身边,抱住了他垂落在身旁的左手,声音软软的,“我刚刚赶完通告,就过来了。”
“嗯。”他的喉咙发出这么一个声音,随后便无声了。
余温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喋喋不休地跟他分享出道这一个多星期,各种好笑的经历。
但梁言显然没有认真听她的话,淡淡地回话。
等到女人的话渐渐变少了,梁言才掐灭了烟头,低头看她白皙的俏脸。
他不否认。
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一双杏眼微波潋滟,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如同在余晖中发出淡淡光辉的羊脂玉,而那棱角漂亮的唇部,给她的脸平添了多三分美好。
“余温。”他喊她的名字,竟觉得这名字干涩得有点难以开口,带着一点陌生。
“嗯,怎么了?”她像往常一样,略带娇嗔地回答。
听着那柔软的嗓音,他忽然想起了记忆中的陈怡婷柔软的身躯,桃花眼眸光沉了沉。
余温打了个哈欠,“再过一个星期,娇娇就订婚了,你打算送什么订婚礼物?”
“我没想过。”他淡淡回话。
“没想过?为什么?娇娇和我哥下个星期就订婚了,我们要是再不准备礼物,那就来不及了。”余温眨了眨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他避开了纯粹的目光,看向那遥远的灯火,静静地吐出酝酿已久的一句话,“余温,我们分手吧。”
分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难舍难分。
他的心中甚至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余温一愣,随后失笑:“梁言,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们分手吧。”他神色冷淡地重复了一次冷峻的话语。
“分手?”余温重复了一次,然后踮起脚尖,伸手想要测他的体温,“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你知道你现在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吗?”
梁言避开了她的手掌,长手立在身后,“余温,我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没有开玩笑?”余温的笑脸渐渐凝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还需要我重复第四遍吗?”他的桃花眼暗得像一湖黑色的潭水,“我不喜欢重复回答一个问题——三遍。”
“为什么要分手?我做错了什么?”余温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一双杏眼眸色凝重,“我!不会分手!”
“分手,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他的薄唇一勾,笑得嘲讽,“你凭什么觉得,我提分手要经过你的允许?我今天晚上过来,就只是通知你这个消息罢了。”
“我不!我不要分手!”余温语气蛮横。
“由不得你不分手。”他冷着一张俊脸,看向她清丽的脸颊,忽而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浑身是血地躺在太平间的画面,心中的不免一阵冰凉。
“阿言,是不是我做错事情了?你要打要骂,我都无所谓,但我只求你一件,不要分手,好不好?”过往的甜蜜在心头漾过,余温觉得心口有些疼痛。
说话之间,她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紧。
男人的桃花眼幽暗了三分,甩开了她的手。
余温没猜到他的动作,一时间,竟毫无防备地被甩在了沙发上。
“余温,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讨厌你。”他忽而道了一句,语气讥嘲又不屑。
余温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低声喃喃,像是在自然自语:“为什么……”
“每当我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父母亲,他们死在你父母的手中,我无时无刻都恨不得杀了你。”他的语气变得狠戾。
那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凶狠又冷冽,好像覆盖着一层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愣在了原地,只觉得某些东西在脑海里要爆炸了似的。
“十年前,梁氏惨案,你还记得吗?”他的薄唇一勾,笑得讥讽。
余温只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痛,竟觉得疼痛不安的记忆在脑海里乱窜,令她脑袋酸胀疼痛。
“梁氏惨案……”她低低念着。
“恐怕你已经将这些都淡忘了吧?但是,我永生都不会忘记。是你的父母亲!让我的父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再也醒不过来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激动,那桃花眼狠狠地剜着她,像要把她碎尸万段似的。
脑袋变得非常疼痛,余温捂着头,低低呜咽。
可他全当没听见一样,继续慢慢说着:“我的父母,只不过是小小的记者,可你们为了利益,将他们逼上了绝路!你们都该死!”
十三岁以前的空白记忆,在渐渐被填满,余温觉得胸口莫名一窒,疼痛异常。
“你肯定不知道吧?这一年多以来,为了接近你,我花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你爱我爱到死去活来,我一直都在期待着……期待着你痛苦的样子,现在看着你这样,我的心里,很高兴。”
最后两个字,他咬重了发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仰倒在沙发上的她。
余温脑袋乱糟糟的,捂着自己的喃喃自语:“所以……你接近我,其实就只是为了报仇……”
他忽而笑了一下,慢慢低头,凑近她的脸,那凉薄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余温,你现在一定痛不欲生吧?我做出了这么多牺牲,最想看见的,就是你现在痛不欲生的丑样。”
她满眼悲伤,泪盈于睫,“梁言,你说老实话,你有……喜欢过我吗?”
“我不会爱上杀父仇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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