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我远远缀着钩八来的。怎地,不行啊?”钺一零三的话说得很硬,然底气却有些不大够,只得勉力将脑袋往上抬、胸脯往前挺,以足气势。
“原来是偷跑出来的。”卫姝掩唇轻笑。
只是,这笑声似乎有些过于轻盈了,正如那公鸭般的嗓子听在耳中时,也常会让人忽略那说话者实则手执利器。
隔着半墙风雨,二人遥遥对视,彼此心知肚明,却皆不曾点破对方。
一阵风过,眸光轻触即分。
隐约的记忆沉浮晃动,黑暗里,书卷徐徐翻开,烛光移向一角,照见些许旧事。
钺一零三与阿琪思确实相熟。
就如钩八与阿琪思的彼此知悉。
当然,这两者间多少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阿琪思与钩八的熟悉,仅限于武技招式,那似乎是无数次生死相搏拼杀而来的。而阿琪思与钺一零三的相熟,则不仅止于武技,还附带着几分香火情。
自然,这么一丁点儿的情分,远谈不上亲近,至于善意么,则多少有那么一丝丝。
卫姝抿了抿唇。
善意。
这两个字像压在舌底的梅核,咀嚼愈久,便愈觉硌人。
“啊哈,好教你知晓,我现在可是钺八五了。”公鸭般的声音压得极低,几若耳语,然语气里的情绪却极鲜明。
随后,那墙角的身影便骄傲挺胸、下巴朝上,通身上下皆写着“我很厉害”的字样。
孔雀蓝的绚丽傩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宽大的蓑衣亦掩去了他的身形,但卫姝却仍在那黑暗的书卷上看到了他的画像:
一个发如乱草的少年。
或许,在那张少年的脸上,亦有着一双灿如明星的眼睛。
“你今年多大?可年满十四岁了么?”卫姝错开了话题。
这是出自她本人的好奇。
比阿琪思更年幼的少年,竟练就了如此奇诡的兵器,委实令人称奇。
此时此刻,那雨中旋影兀自转动不休,细啸声中,透明的雨幕仿佛被看不见的风刃撕开,显出了雨后的一线阴穹。
少年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但他还是拼命想要掩去这孩子气的不满,也拼命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大人,于是依旧抬头挺胸。
这夸张的动作并无法掩去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斗败公鸡似的气息,反倒越发显得孩子气,也越发让人忘记了,那细利的风刃是如何破开大雨,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