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居然就在外面,不如我让人把酒摆在外头,与前辈同吃可好?”
书九负了两手,宽大的衣袖随风摇摆,淡声道:“多谢少将军美意,在下还要值守,不便饮酒。”
被他婉拒了,固德却也是面不改色,含笑道:“就依前辈的意思。”
说着又回身冲达昌安并芒格招手:“你们两个也来给前辈请安。”
他二人并不识得书九,见眼前不过是个宋人,还是个书生,看起来文绉绉地,心下便先有了三分轻视,只是不好拂了少将军的面子,遂上前随意问了个好便罢。
书九仍是一脸淡然,点了点头算作回礼,便飘然而去。
固德含笑目送他行得远了,方才继续向前。
才一跨进院门,他面上的笑容蓦地便是一收,冷声道:“达昌安、芒格,你们是欺我年少,把我的话不当回事么?”
他的声音不高,然而语气神态皆极阴鸷,相较于乃父那锋利的气势,他更像是一支隐藏在暗处的箭,稍有不防,便会被那暗箭所伤。
达昌安是领教过这年轻上司的厉害的,闻言立时躬身道:“小人不敢。”
此时的他再不复帐中独饮时的残暴,看上去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芒格的性情比他随和些,此时虽不知为何竟触了上锋的霉头,也自躬身道:“小人知错,下回定不会这样了。”
固德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忽地勾唇道:“哦,你知错了。那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啊……这个……”芒格一下子支吾起来,两个不大的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偏想不出一点缘由,急出了满头的汗。
固德也不出声,就这么不冷不热地盯着他,直待对方脑门儿上的狐面刺青都冒出了油光,他才慢条斯理地道:
“阿力,你来说。”
阿力乃是固德的亲信,素来颇有智计,此时闻言,原先还在看笑话的他立时上前几步,低声道:“是,少将军。小人以为,两位领甲方才错就错在对那宋人不够礼敬。”
芒格闻言,一双绿豆眼立时张大了两圈,似是极为意外,那厢达昌安却已在忙忙地找补:“哦,那小人这就回去再向那宋人……”
“不必了。”固德抬手止住了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进去罢。”
语声未落,提步便往前走。
达昌安与芒格呆呆地站着,俱是满心地疑惑。
对于这位总是阴晴不定的少将军,他们其实有点犯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