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面上的傩具幻化出一圈圈银蓝色的光晕,有若雀屏抖动,亦如他纷乱的思绪……
百花院中,卫姝斜倚着窗台,遥望向檐角的那一弯眉月,心情一派平静。
钺八五应该已经拿到指虎了。
算算时辰,这时候他想必正为那幅画而苦恼,犹豫着是该就此离城,还是继续留下。
此刻,黑暗中的书卷正翻到了某处,映出了阿琪思的一段记忆:
钺八五此行乃是某种惯例,钩八是他暂时的师父,此事卫姝早便有所知悉,而方才她偶遇的书九,想来便是另一个小辈的师父了。
这两对师徒并非随性至此,而是需得依照某种规则一决高下。至于其对决之法,师父却是并不需要出手的,只由二人调教出的徒儿比试,以决胜负。
这似是一种另辟蹊径的考校。
武技高者,不可将眼光只放在自个身上,而是要具备为师之能,可以调理出好的徒儿;而武技低者则需有极佳的悟性,能够领会临时之师的指点,使得武技进益,最终战胜对手。
在路遇书九之前,卫姝尚还不曾忆起此事,如今记忆略复,她便觉着,她那张画恐怕要让少年为难了。
可是,钩八已死,少年此行再无师父,若不离开,难道他还能独个儿打赢对面有名师指点的敌手不成?
更何况,书九……很难应付。
卫姝蹙着眉,心底微有些烦乱。
今日午时,当她跪伏于道左时,她第一次觉出了阿琪思的恐惧。
面对钩八都敢鼓勇一战的阿琪思,却在察觉到书九视线的那一刹,恐惧到战栗了起来。
这情绪自是难免波及卫姝,令得她在每每思及书九之时,心底里也会浮起一丝悚然。
虽然对“过去”依旧极为抗拒,可书九留给阿琪思的印象想必是极深的,以至于纵使原主死也不肯回忆,卫姝却也能够模糊地想起一些来。
而在这一整个下晌的时间,卫姝已经来回细“读”了数遍有关于书九的记忆,越读便越是觉着,此人,甚是棘手。
在第“九”这个位次上,书九已经停留了整整六年了。
这并非他武技不及前面那几个,亦非他每一次都能很凑巧地留在原位,而是因为,他极喜“九”这个数字。
九,乃诸数之最,是一种极致。
而书九平生所求,亦是极致。
为使“书九”之名永固,死在他手下的强者不计其数,而莫名其妙“赢”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