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墙上暗门瞬间洞开,夜风裹挟着寒意涌入,烛火几乎被大风吹熄,卫姝的裙裾亦飞卷起来。
妇人似是禁不住这寒意,立时裹紧了身上衣物,下巴也缩进了领口,于是,那打从衣领里发出的语声,便也显得有些含混不清:
“我等你到戌正。”
语声未落,外面陡然响起了梆子声,恰是一更,戌初正。
朕要在半个时辰内往返此地么?
卫姝如此想道,下意识看了那仆妇一眼。
妇人低着头,晃动的烛火将她的脸映得明灭不定。
刹那间,似曾相识之感再度泛起,卫姝脑海中多出了一些片段,皆是阿琪思在此处与这妇人说话的情形。
“有劳……葛婶子。”
喉咙里吐出的声音有些不像是卫姝的,可她知道,这的确是她在说话。
妇人未曾言声,只拿眼睛死盯着卫姝瞧,目中有着强烈的催促之意。
卫姝已经有点不知该如何作想了。
阿琪思这一身所缠之事,简直比她想得还要多、且麻烦、且令人难解。
何时才是个头啊?
卫姝的脑袋都快要炸了,所幸此时并用不着她多想,她的身体显然知道该如何做,且还做得很果决。
提步走出暗门后,身后立时传来了关门声,卫姝左右四顾,发现这里是大厨房后院的一隅,她前日来领饭的时候,也曾匆匆一瞥。
不过,因此处格局十分古怪,西首有一个极大的拐角,那突起的墙壁阻住了视线,是以卫姝那日并无法瞧见墙后的情形,如今才终是看清,这墙后头堆了好些大陶罐儿。
原来是用来放置腌制的咸食的。
这倒是个合适的所在,既背阴、又挡风、还能避着人,卫姝此时已然记起,那葛婶子便管着这宗不讨巧的差事,平素想必也就她一个人会来此料理杂物,将暗门开在此处,的确很难被人发现。
到得此处,模糊的记忆已渐渐变得清晰,卫姝快步行至墙根儿下,仰首见那墙头有一块地方砖石脱落,明显比旁处矮些。
就是这里了。
她尽可能以笨拙的姿势逾墙而出,循着记忆走了约有小半刻,便来到了一所荒凉的小院。
看着那院中衰朽的屋舍、零落的花木,支离破碎的记忆至此终是完整了起来。
今日蓿领着她们走的那条小径的尽头,便通往这所小院,彼时卫姝心底涌出的怪异之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