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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姝并没有近身服侍花真的资格,也只是廊外蹲身行了个礼,便转去东厢交了食盒,又从一个管事妈妈手里领了个跑腿的差事。
出门时,恰见一乘油壁车停在路中间,几个婢女正大包小包从车里捧出东西来,在一旁监督着她们的正是峪。
“闪开些。”峪也瞧见了卫姝,疾颜厉色地低喝了一句,却也没多管她,扭头又命余下的婢女动作快些。
卫姝垂首避在道旁等她们过去,目之所及,是脚下的泥土并不远处的一只车轮。
不消多时,婢女们便将车上用物尽皆取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百花院,峪也离开了。
卫姝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许是天黑路暗,又许是她没留神,才一转身,她脚下忽然打了个滑,“啊呀”一声扑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
几个年小的金人女奴正在抄手游廊里挂灯笼,见此情形,俱皆掩唇吃吃笑了起来,又有人低语“这人样子好丑”。
烛火下,卫姝面上的疤痕极是醒目,衬着她疼得跐牙咧嘴的脸,又是难看、又是滑稽,那几个小女奴直是乐不可支,叽叽喳喳笑个没完,纵是卫姝一瘸一拐地走远了,她们犹在那里嬉笑不已。
宋奴不可走游廊并甬路,而这两处之外的地方,灯烛却也不甚明亮,有些地方还很黑。
卫姝专拣着暗处走,没多久便在一所跨院的墙角处停下了脚步。
墙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与远处灯火通明的庭院如同隔了世。
她放缓呼吸,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手掌。
武者的视线不受光影所制,是以她能够看清掌中之物:
一粒灰中透白的砂石。瞧来比寻常的砂砾大了两圈,却也仍旧很不起眼。
它方才便嵌在那张油壁车后轮的缝隙。
以暗劲射出木锥,将之自缝隙间震出,再“不小心”摔倒,这粒白砂便到了卫姝手中。
在阿琪思的记忆里,并寻不见关于此物的点滴,然而,卫姝却是识得这东西的。
此乃银矿石的碎屑,且纯度很高。即便这碎屑很小,却也并不妨碍她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看着手中细小的白石,卫姝不由又有些恍惚。
当年随父侯征战中原时,因掌管着大军辎重,她时常需要率部行经旷野与丛林,也算踏遍了半个中原。
记得有一次,她在一处山岭间迷失了路径,险些便走不出来,幸得一名懂得堪舆之术的道士路过,引着他们从一条废弃的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