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死物。
“嘭——”
房门陡然阖拢,整个房间陷入了昏暗。
………………
阿兰在巷口缓缓地踱着步。
东风浩荡,吹软了沧河的水波,吹绿了岸边的那一排白杨,引来新生的乳燕绕树翩飞,初试啼声。
大大小小的彩舟、花船与画舫泊在岸边,那舟中时而响起一两声锣鼓与号角,每有声出,必会引得两岸游人欢呼叫好。
每年的踏青节,白霜城皆会举办盛大的春祭,由金族并哈尔沁、索塔等其余五族轮流主祭。今年恰好轮到布海族,因这一族信奉的乃是水神,故每逢主祭之年,沧河便会变得十分热闹,那花船、彩舟并画舫便是布海族祭司献祭祝祷之所,而满城百姓亦皆到河边看热闹。
阿兰沉默地看着远处的河景,心底一派宁静。
他在等人。
等他一直以来总在等候着的那个人。
他是欢喜于这样的等待的。
在下雨的时候、在大雪的天气里、在偶尔明媚时常阴郁的街衢,在这一场春风里。
他欢喜于这样的等待,更欢喜于那俏丽甜美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刹那。
他知道,这样的等待或许已经不会再有了。因为他默默注视着的那个女孩,很快便将达成所愿,再也用不着担惊受怕地与那些地头蛇见面、偷偷摸摸变卖手头的东西以积攒银钱。
也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那爱笑的女孩便会成亲,而他将会以“嫔下”称呼于她,再以“殿下”称呼她的夫君。他们一定会很和美、很恩爱,说不定来年便会生下他们的孩子。
这并非是阿兰的凭空想象,而是近在眼前的事实。
这让他有一点的伤感。。
却也只有一点而已。
一个连名字都是由别人赏赐的低贱的奴的后代,不该、亦不敢奢求太多。
只要她好,那么,他便也会欢喜。
水浪轻拍着河岸,阿兰阴气沉沉的眼底里有了一丝波动,就仿佛风吹乱的湖面,有粼粼的波光映上面颊。
他有些不胜那明灿光影的耀目,禁不住微微眯起了眼。
好一会儿后他才惊觉,耀眼的不是波光,而是她。
她来了。
轻盈得宛若羽毛般的蓝纱裙,在春风中飘拂摇曳,那大片纱罗就像是托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飘向了等待中的阿兰。
这一刻,阿兰死沉的脸生动了起来,细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