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浓雾大幅滚动了起来,一道身影破出其中,身影四周立时卷起一团团乳色的气流,犹如激流之下泛起的漩涡。
很快地,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前面那道身影的后方,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一支约有二十人的小队,在浓雾弥漫的大山深处艰难攀行。他们衣衫破烂、面容疲惫,但神情间却有一种习以为常的从容,每个人的身后都负着半人高的包袱,那包袱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东西,有一些还自其间里支棱出来,瞧着像是兵器,又像是竹杖。
晨光微熹,黎明前后的山中气温依旧很低,这支队伍却仿佛并不畏惧这寒冷,纵使呼吸粗重、步伐迟缓,却仍旧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挺进。
从远处看去,这支小队的队形保持得很好,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竟能始终呈单列行进,若仔细分辨便可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腰间皆缠绕着两指粗细的麻绳,人与人的间隔则保持在为三步左右。
想来,这根麻绳便是他们始终得以整队而行的依仗,而走在最前面那个腰挂司南、面容坚毅的中年汉子,显然是这支队伍的首领。
沉默地攀爬了约有半个时辰,队伍里传来的呼吸声越发粗重。这时,天光也终于放亮,东升的朝阳在山顶洒下明亮的金光,雾气变得稀薄了一些,能够看清半山腰的植被与树木。
此处的地势较前面更加平坦些,隐约还能听见溪水流淌的声音,那中年汉子四下看了看,举起挂在脖子上的鸟笛吹了两下。
“嘀哩”,笛声一停,整支队伍亦随之停步,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带着强烈的军伍气息,那首领放下鸟笛,沉声道:“原地休息,一刻后启程。”
一行人俱皆原地坐了下来,直到那一刻,他们才终是有了几分松泛的样子,有人从背包里拿出干粮来吃,有人取出兵器默默擦拭,也有人解下行缠或整理衣物,还有两人一队去溪边取水的。
虽然众人各行其是,但却丝毫不乱,仿佛做出的每一件事皆有例可循,很是井然有有序。
“老周,过来一下。”那首领汉子高举水囊喝了几口水,便转身向后唤道。
他的声音不高,杂在那漫山遍野的鸟鸣之间,倒也并不突兀。
“是,队长。”人群中一个体格高壮的男子应了一声,伸手在腰间摸索片刻,解下麻绳的搭扣,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过来坐。”那首领笑着拍了拍旁边的一块石头,示意来人坐下,又道:“叫我赵平就成了,叫头儿就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