圃前,手里握着她唯一能握紧的物事,仿佛握住了一个渺茫而又切近的希望。
这是……真的么?
莲儿的唇瓣已经咬得痛了,然而,这疼痛却并不能驱散那如影随形的虚妄之感。她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梦。
可是,就算在梦里,她也从不敢梦见那样的声音,与那样温柔的承诺。
“只要你留下来,我会好生待你的。”
她记得了这句话。
到死都忘不了。
在这样一个风很好、花也开了的时节,她心底深处最隐秘的那个愿望,那个近乎于可笑的一个念头,好像……有了一点实现的可能。
脸颊烫得像火烧,心也跳得像是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莲儿的眼中氤氲着水雾,那柔波一直漫进了她的心底。
“啊!”
一声惊叫突地响起,满心绮思登时尽碎,莲儿几乎不假思索地便跪在了地上,额头死死抵住地面,就连手掌被花锄磕破了都没察觉到,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挨鞭子,求求老天爷,不要让我挨鞭子。
“还有气么?”
“吓,流了这么些血!”
“都闪开!”
几声议论隔着院墙传来,其间似乎还夹杂着阿力的斥责声。
莲儿这才发现,那惊叫其实也是从前院来的,这后院里除了她,便再没别人了。
她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裙角的浮灰,思忖片刻,到底还是提步走向了院门。
外头显然是出了什么事,她原先自是没这个胆子瞧热闹的,可今天,她得着了一个并太不确定的承诺,这让她莫名多出了几分底气,就仿佛发生在这院子里的任何事,皆与她有了那么一点关系,而她也有了一点资格前去看一看,甚而……问一问。
这样微小的一点便利,想来阿力……还有……他,应该也是允可的罢。
莲儿的唇角泛起甜笑,这隐秘的快乐令她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娇小的身影如一只飞过梁前的雨燕,轻盈地走到院门边,驻足张望。
不远处的石阶下,一个中年男人正倒在血泊里,双目紧闭、面色蜡黄,旁边围着几个人。
莲儿马上便认出了这男子。
他是一同被叫来洒扫的离奴,大伙儿都叫他石头。
他好像快要死了。
鲜血汩汩地自他的脑后淌出,染红了地面,他的肩膀下头也洇了好些血,搁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