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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身份,如今只有我一人知悉,还望姑娘切记。”
陆深的声音再度传来,却是离得远了一些,卫姝抬头望去,便见他已然出了屋。
残檐下,雨丝如幕,一阵风掠过,满庭飘摇,好似拢了层薄烟,朦朦胧胧地。
陆深拿起倚在门外的破伞,慢慢撑开了,徐步踏下石阶,身影被迷蒙的细雨化散,只远远抛来了最后一句话:
“好好温书罢。”
………………
“总是要温书的。”
黄昏时分,秋雨缠绵,洗出满城清寂。
程府东院“悠然居”的西次间,姜氏笑看着对座的卫姝,目中满是切盼之色:
“若是姑娘能在家里长住下来,与女孩儿们一同温习功课,我那娇儿想必也不会镇日里往外跑,书都不肯翻了。”
语至末梢,便带出了几分无奈。
卫姝抬手按着额角,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陆深离开前的那句话,便着落在了此处。
卫姝确实需要温书了。
因为一个月后,卫姝要与程府的几位姑娘并所有入京进学的闺秀们一起,参加白石书院的入院考试。
白石书院每年的入院试,便安排在冬至之前,而新生入学则在次年开春。
至于考学的缘由,卫姝也已在半个时辰前查明了。
连续杀人案中的第一名死者——崔绮娘,便是白石书院的一名女学生。
卫姝在程渭书房“找”到了整套案卷,并“自行观瞧”,就此得知便在案发翌日,开封府便派出人手前往书院进行调查,但所获甚微。
一来,白石书院乃是女子书院,男子出入多有不便;二来,院中不少女学生身份不凡,寻常吏目根本难以近身,书院也不太愿意得罪这些贵人,是以相关人等的问询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完成。
“想我一介白身,何德何能,竟拿到了这样珍贵的入学试名额,还真是……呵呵……荣幸之至啊……”
卫姝尽量控制着面上的肌肉,不令腔子里的那股冷气往颊边涌。
很显然,考试进学、以白石书院新生的身份混入其中,再行秘密查案,便是陆深为她这个秘捕做下的安排。
这谋划自然是好的,只是这考试进学,却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陆深仿佛认定了卫姝——一个混江湖的女子——能够凭真本事考进大宋最好的女子书院。
这笃信从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