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许大人,我家的土地现在都还挂在牙子那里,暂时不能清丈。”
“实在抱歉,请您过段日子再来吧。”
大门被悄无声息的关上,独留许圭孤零零站在门外。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被拒之门外。
百姓的土地好清丈,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摊丁入亩开始施行,自己的这些耕地税银将大大减少。
但那些富户可不一样。
他们拥有的耕地动辄上千,一旦摊丁入亩开始施行,他们所付出的税粮,将呈几何倍数增长。
但朱棣靖难大军余威在前,他们也不敢公开反抗,只能通过这种办法,暂时拖着。
可是谁也不清楚,这样拖下去又能拖多久?
“阿爷,听说王家最近又准备继续盖楼,咱们要不要和他们谈谈,也掺上一手?”
门外的许圭不知道,门内的这家人已经准备开始‘产业转型’。
“再看看吧,这事我终究觉得不踏实。”
老人叹了口气:“咱们祖祖辈辈靠的就是从地里刨食,这离开了土地,真的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可这新政分明就是冲着咱们命根子来的!若现在依旧不思变,只怕将来...”
“好了,你别说了。”
老人再度叹口气:“你不是和王家小子交好吗?不如你先去找他探探口风。”
年轻人脸露喜色:“是,阿爷,我现在就去,只是这应酬嘛...”
老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自己去账房支吧。”
“多谢阿爷!”
夜幕下的钱塘,一扫白日的匆忙与劳累。
随着勾栏青楼酒肆的华灯初起,伴着钱塘的潮声,独属于这江南小镇的繁华亮起。
归家的夜鸟从夜幕中飞过,结束了一天的掠食,纷纷归巢。
鸟巢被皓月照耀,乳色的银白经过地面反射,将‘钱塘别苑’四个字耀的熠熠生辉。
夜风,忽不知何所起,吹拂着一片乌云,将这乳白的银色遮蔽。
夜来睡不着的许圭,披上外衣出外散着步,身边陪着两道身影,却是葛天和尚本叔。
不知何时,他信步又一次来到钱塘别苑墙外。
看着里面略显突兀的高大建筑,许圭若有所思。
“公子,这有什么好看的?”
葛天有些奇怪:“别说在咱们凤阳,就算泉州和黎城,这样的房子也随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