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上报的就只有大柳树村。
许怀远知道底下的村子担心什么。
收成本来就不好,还要交税粮,他们是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如今上面的政策已经下来,凡是受灾群众,税粮只收往年的三分之一。
哪怕如此,也没人愿意交。
毕竟这些粮食全留下也支撑不到秋收,更甭说还要上交一部分。
许老太见儿子迟迟没睡,送过来一碗茶。
她也知道儿子在忧心什么。
他们家的地今年是颗粒无收了,这也幸好儿子来通许县上任,离得近,他们提前赶了过来。
儿子好不容易考了功名,有了官身,却遇到了这种事情。
他们也没啥能帮忙的,说实在的,他们现在也是一天只吃两顿饭,能省则省。
“农民也不容易,不要怪他们,三分之一的税粮,也是要他们的命啊。”
老太太轻叹。
“娘,我都知道的,只是这税粮不收,县里的粮仓就空了,眼看着要断粮,若是难民南下,这么多难民,那些农民不知道有没有自保能力,怕是也会守不住,岂不是大乱了。”
许怀远头疼不已。
富户该捐粮的也都捐过了,所有的办法都用过,若真不行,只能动用那些要送往边境的豆子了。
可是,这年头,战马比人命值钱。
边境若不稳,整个大夏国百姓都遭殃。
“既然已经有村子收完麦子了,儿啊,你不如下去亲眼去看看,也别因为收税粮的事情,再弄个官民不和,老天保佑,六月份一定要下雨。”
老太太忽然双手合十,似乎真在乞求上天。
许怀远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点点头:
“娘,我也正有此意,大柳树村最积极,而且他们还制造出了新奇的农具,正好明日我亲自去瞧瞧。”
老太太一个睁眼:
“明日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这天天待在县衙什么都不做,我还真不习惯,等这灾情过去啊,我和你大哥他们还回老家种地去。”
许老太做了一辈子农民,闲下来还真是不习惯,哪怕每天还去帮忙熬粥,看着那些乡亲,她心里难受,也想出去走走。
她也看出来了,这县令也不是好当的。
“娘,我知道你闲不住,在这里也不自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明日让多多也带上吧,他也快憋坏了,我让人去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