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高娄会不会着急返乡明天就来,因此写到了下半夜才吹烛休息。
离她仄居之地最远的一间屋是管事住的地方,换了屋主后,无用的摆设全被搬走,如今大半空间是书籍,除此之外有个小火盆,被当成柴烧的是各学童住舍扔掉的废纸、废简。
如此晚了,崔管事还在看书,人是桑榆苍容,墙上影子芝兰挺拔,人、影犹如隔着数十年光阴的两个人。
侍候他起居的僮仆叫峨峋,和朝夕一前一后进来。
叫“朝夕”者,便是傍晚时尉窈没搭话的那个婢女,她禀道:“回管事,学童住舍全已熄烛,仍是尉女郎住舍熄烛最晚。尉女郎来领晚食的时候,婢子按吩咐把话告诉她了,尉女郎没理睬婢子。”
“让她对你面熟就行了,往后她不找你,你别扰她。”
“婢子明白。”
峨峋见管事不再看朝夕,知道没有事了,带她离开。峨峋再进来时,把外头的兰草抱进屋,很是欣喜:“换了土果然越长越好了。”
崔管事目光仍在书上,说道:“我也只能帮着换土,最主要的,还得兰株自身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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