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有机会阅古籍,想请女郎详细告知‘三辰’的典籍出处。”
尉窈欣然点头,说道:“最印证这句《笺》释的,出自《左传》的《桓公二年》,原句是‘三辰旗旗,昭其明也’。汉经学家服虔为此句注释,意思是将日、月、星画在有铃的旗子上,是为了昭示光明。”
儒生揖礼:“多谢赐教。”
尉窈看其布衣颜色斑驳,很明显是洗褪色了不舍得丢弃,她自家从前也是苦着过来的,于是继续详解:“《左传》的三辰之说,《淮南子》的《本经训》篇进行了解义,原句是‘日月淑清而扬光,五星循轨而不失其行’,意思是日、月、星以时顺轨,则为君德感动上天,上天则以有次序的寒暑时节赋予百姓。”
鸿池诗社的一群人不说话了。
因为关于“三辰”的解义,他们只知《左传》,不知《淮南子》。
尉窈再问:“《大明》之首章,还有哪位儒士有不同见解?”
纪儒生轻咳,提醒李隐:“师妹,师妹?”
李隐思绪混乱,父亲教她的,和尉窈所讲的大差不差,她根本没有不同见解,总不能乱说一气吧?
幸好这时另个方向有儒生提出自家所学的论述。
纪儒生用便面遮挡焦急神色,低声提醒李隐:“我提前打听好尉女郎讲学的时间,又召集这么多诗社的人过来,就是为了给师妹的辩论助威,今日师妹要是退缩,往后恐再难和尉窈争名!”
李隐已知家中艰难,她不是不想为家族之兴出力,可是她没信心和尉窈斗诗。“如果我败了……”
“你不能败!”
“可是……”
纪儒生失望至极,短暂闭目,然后说:“那由我来吧。”
终归是世家女,李隐用指甲狠掐自己掌心,把情绪稳住:“不用,我父扬名时,她的夫子还不知道在鲁县哪处僻壤呢。”
正好,尉窈答完了那名儒生之问。
李隐不待尉窈视线扫过来,主动问:“此章的最后一句‘使不挟四方’,《传》释此字的意思通‘浃’,所以解释为‘达’,请尉女郎为我等详述‘浃’意的出处,助我等理解‘达’意。”
尉窈连思索都没有,答道:“《周礼》的《秋官大司寇》篇记载……正月之吉,邕和,挟日,而敛之。”
“从此句,可知‘挟’通‘浃’。绕周而回,故引申为‘达’意。”
李隐追问:“既是绕周而回,请问‘挟’又可通哪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