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才斌不是奀崽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七岁小娃,当然知道记忆中那些片段意味着什么。
阿娘看到江才斌这幅模样回来,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画眉的木炭,奔来将江才斌一把抱起。
“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阿娘心疼得很,“又被那些孩子欺负了?”
她知道,因为家里的情况,特别是她的所为,周遭都看不起他们孤儿寡母,自然也会欺负奀崽。
江才斌抬头看去,阿娘的眼中泪水涟涟,含着焦急之色。
这做不得假,是真情实意的关切。
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神色了?
江才斌忽然心中一酸,像是真的变成了奀崽一般,把脸埋进阿娘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感受着母亲的温暖。
夜里,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发起了高烧。
毕竟他的身体只是个小孩子,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这么一摧残当然不行。
阿娘只能咬咬牙,花了本就不多的积蓄请了个大夫,开了几服药给他一碗碗灌下去。
这一天天灌着,开始几天是不见效,几度以为要过去了,阿娘的泪都要流干了。
但许是祈求老天爷有用,过了几日奀崽竟然真的慢慢好转。
很快还能下地了。
奀崽也试着依照记忆,帮阿娘做些事儿,虽然笨手笨脚的,不是把碗砸了,就是洗衣服扯坏了衣裳,做饭夹生不熟,但认真起来,也慢慢上手了。
那方帕子被他洗干净,藏在怀里,等着什么时候见到小姑娘再还给她。
只是他在那日受伤的附近,每日踱来踱去,却也不见。
心里也一天天沉下去,只是偶尔拿出帕子看看,想起那惊鸿一瞥。
……
直到有一日,阿娘看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让他去东巷口豆腐西施那儿买点豆腐豆皮。
东巷口是他们这清水里的另一端,奀崽自受伤以来还没走过那么远。
到了巷口,望见豆腐摊,凝神一看,竟然看到一个刻在心里的身影。
奀崽心中震惊,走近了些。
确实,摊上坐着的正是那个让他成日里想着的小姑娘,此时正低头认真地用彩绳编着什么。
摊主是一个美貌的妇人,和小姑娘的容貌有着如出一辙的娇艳,只是多了些岁月的痕迹,还有为了生活操劳的疲惫。
正是阿娘口中的“豆腐西施”。
具体名字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