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秦义绝的一句话,李幼白躺在床上一整晚都没有合眼,直到外头的天色蒙蒙亮起时,她才闭上眼睡了半个时辰。
等日光从东方完全升起时,李幼白幽幽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此时苏尚正坐在梳妆台旁打理着秀发,见到夫君睡醒,她含笑道:“夫君昨晚可是起来了?”
李幼白伸了个懒腰,缓了会,看向清丽朴素的苏尚,她原以为苏尚武道学艺不精,不可能感知到自己的动作,没想到苏尚还是很敏感的啊。
“瞒不过娘子,昨夜我其实很晚才睡,外边有人在监视我们,我想了些事情,一晃眼就天亮了。”
她解释一句,随后打了个哈欠下床,苏尚听闻李幼白快天亮才睡,不禁皱起眉头,“既然如此,夫君为何不再睡一会。”
李幼白摆摆手,从床侧的衣架上取下件外衣披在身上,披着长发径直走到书桌上,来不及梳妆打扮自己,当即着手开始磨墨。
平日里难以见到李幼白火急火燎的样子,苏尚意识到情况应当是紧急的,马上站起身快步走到李幼白身边拿过了她手中的磨盘,一下一下研磨起来,好让夫君思考即将要做的事。
李幼白拿起笔,想着昨晚的事,同时又要整理好言语让苏尚听得明白。
“眼下不仅仅是南州府,南州府以外的城市,县城乡下,米粮大概或许都已经被官府与商户收入囊中,市场上一旦再次出现新的很可能会被直接收购,从而抬高粮价,别看现如今粮价很高,其实都是虚的...”
这般说着的时候,李幼白取来一张宣纸着手落笔,柔韧的字迹渐渐铺在白皙的纸面上,散发出一股正道之气。
苏尚知晓这些都是说给自己听的,细细记着,同时又不得不疑惑询问,“为何高额的粮价会是虚的?”
闻言,李幼白停下笔锋,看向对这一切都处在懵懂状态的苏尚,犹如刚刚入世的少女般纯净清澈。
她不忍心教会对方知道官场上的勾当,但既然要走这条路,那迟早都会碰上的,与其到时候吃亏,不如提前明白的好。
“凡是有人刻意操纵价格,那就是虚的,中州城的粮价已经涨到天价,十几年前,我买一斗糙米才二两银子,现在如今想买一斗没有八两以上你连门路都找不到。”
苏尚听在耳里,却还是没有太大的概念,她生在苏家,吃喝穿都有爷爷一手安排,从来都不缺银子也未曾试过饿肚子,百姓的疾苦哪怕她靠想象,也完全体会不出来那种境地下平凡人们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