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给一伟倒点水。”张志远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边道。
谢玉芬将头发往耳后一缕,憔悴地站起来道:“一伟,不好意思啊,家里不敢放液化罐,怕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我们做饭都在地下室,你等着,嫂子现在去给你烧水。”
陆一伟连忙摆手道:“嫂子,我不渴,真不麻烦你了,你赶紧照顾楚楚去吧。”
很久没有与外人接触,谢玉芬打开了话匣子,道:“一伟,把你吓着了吧,这就是我们的家。”然后苦笑,接着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别人家的男人在外当官,老婆跟着是吃香的喝辣的,可虽能想到我们家徒四壁,没有像样的一件家具,我这些年没有穿过一件好衣服,甚至都舍不得买任何化妆品,你看看我都成什么样子了,哎!我的命真苦啊。”
“赶紧忙你的去吧,和一伟说这些干嘛。”张志远埋怨地道。
谢玉芬黯然的眼神充满了绝望,让陆一伟甚感恐惧。相反的是,在张志远身上,从来没表现出任何的抱怨,始终面带微笑,一心扑在工作上,把酸楚和痛苦咽到肚子里,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对了,孩子的药没了,你赶紧找人再买点回来。”谢玉芬小声地道。
张志远瞟了眼陆一伟,挤眼睛道:“我前两天不是刚给了你1000元吗,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了。”
“1000块钱够干什么……”谢玉芬正准备发作,被张志远立马堵住嘴拖到一个角落压低声音道:“这事你不能等一伟走了以后再说?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声音尽管小,但都被陆一伟听了进去,痛在心上。
要按说,张志远贵为县长,手只要轻轻一松,根本不用发愁给女儿看病。然而,他就是这样耿直的人,说出来还真有些不相信,这样的官员着实罕见。
这时,张筱楚的房间传来了哭泣声。张志远两口子放下手头的工作,神色紧张地走进女儿的房间。
“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张筱楚咆哮道。
“楚楚,你别这样,你要把调整好心态,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爸爸。”张志远哀求道。
“咣当!”一个水杯从屋里飞了出来,张筱楚歇斯底里地喊叫道:“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滚!”
“楚楚,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爸,他也是为你好……”谢玉芬在一旁安慰道。
“我不听,我不听!”张筱楚捂住耳朵躲在被窝里,嘤嘤道:“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