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上床,“把帐幔放下,再去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
沈妙言深呼吸,强自镇定下来,盯着床上的人,忍着脾气给他将帐幔放下来。
她从外面寻来抹布和小盆,趴到地上去,一边擦一边咒骂君天澜是个腹黑货。
擦了一会儿,她跪坐在地上,忍不住往大床上看去,那黑底金纹帐幔背后,躺着的人若隐若现。
她忍不住将抹布甩进小盆里,就没见过哪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女孩过不去的!
亏她还说,要给他做娘子。
呸,她什么都不做了!
她抬头望着外面的月色,已经是四月初了,月牙儿高悬在深碧色的苍天中,看起来孤独寂寥。
她又幽幽叹了口气,在旁边的软毯上,挑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双手托腮,直勾勾盯着那轮明月。
明天沈府就要被卖出去了,那府里,有她和爹娘的许多记忆,她是真的很想买回来。
可惜她没银子,根本买不起。
君天澜侧过头,便瞧见她趴在地上,朦胧月色下,嫩生生的小脸上都是幽怨,仿佛他亏待她了似的。
沈妙言就这么怔怔看着窗外的月牙儿,君天澜则侧着头,默默凝视着她。
灯笼里的烛火燃尽了,屋子里只剩下清寒的月光。
他挑开帐幔,小丫头竟就这么趴在地上,睡了过去,身边还摆着小盆和抹布。
他下床,轻手轻脚地抱起沈妙言,往东隔间里走去。
他将她放到东隔间的小床上,替她拉拢被子,又轻轻捋开她额前的碎发。
那两弯柳叶眉下,素日里狡黠的黑亮眼睛此刻紧闭着,只余两道漆黑睫毛。
他摸了摸她的小脸,将她的手塞进被窝,这才离开。
寝屋里一室清辉,他轻声叫了拂衣进来,将地上的水渍弄干净。
临上床前,他望了眼东隔间的布帘,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什么时候,他如死水一般的心,如今也会泛起淡淡涟漪了?
什么东西,将他的心境扰乱?
金炉香灭,漏尽更残。
待到再睁眼时,便已是第二日天明。
沈妙言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她怎么睡在这里了?!
她不是在看月亮吗?
她往窗外望了一眼,早就天色大亮了,哪里还有什么月亮。
她匆匆套了衣裳,梳了两个团子头,撩开布帘,便看到君天澜坐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