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独自站在院中,这里比起前院的热闹,相对冷清许多。而她等了许久,却还不见君天澜出来。
她忍不住溜达着穿过一座石头砌成的拱形月门,循着小路往外面去了。
承恩寺后院很大,种着十几棵石榴树,旁边还有几棵桂花树。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榴花院落,细柳庭轩,引雏之燕,求友之莺,一派清和。
不知怎的,这偌大的院落里,却格外安静,不见人来。
她站在石榴树下,火红灿烂的石榴花落了一地。
她弯腰捡起几朵把玩,细细观看下,花蕊虽依旧金黄,只是花瓣上,都已经有些枯损的焦黄痕迹了。
她把那些残花丢落在地,圆眼睛里掠过思量,随即狡黠一笑,往一棵最大最粗的石榴树上爬去。
她要摘几朵最好最完美的石榴花送给君天澜,叫他知道,她可是念着他的好的。
她在树上倒腾了一会儿,好容易摘到四五朵形状完美的榴花,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个略带谄媚的声音:
“那国师残酷无情,能容得下谁?公子乃万金之体,莫要动怒。”
沈妙言小心翼翼在树上站好,透过茂密的枝叶间隙看过去,只见一个面容白净的年轻男人正媚笑着,声音有几分不自然。
听着像是……太监。
她好奇地望向另一个男人,枝叶挡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身姿修长,身着玉白锦衣,腰间系一条金丝嵌玉腰带,脚踩祥云靴,看起来容姿不凡。
“自是不会动怒。”他开口,声音犹如雪山上贮存了千年的冰雪,冷漠彻骨,却又含着十二万分的尊贵,叫旁边的谄媚男人腰弯得更低。
他负手走到石榴树下,随手折了一枝石榴花,细细把玩片刻,低吟出声:“见说上林无此树,只叫桃柳占年芳。”
沈妙言忍不住踮起脚尖,从树上去看他的脸,枝叶掩映,她看了半晌也没看清楚,最后,那男人忽然抬头看向她。
沈妙言的目光顿住,这个男人面如冠玉、俊美出尘,却偏生了一双极为凌厉的双眸。
乍一对上,叫她忍不住心生恐惧。
院落里安静了半晌,他身后跟着的男人注意到沈妙言,顿时气急败坏地低喝出声:“你是何人,怎敢躲在此处,偷听旁人说话?!”
这么一急,那口太监的腔调便彻底出来了。
沈妙言的目光却全然都在那个白衣男人身上,她曾经跟随娘亲参加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