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花容战忽然过来,同君天澜在长廊里坐着,似乎要谈什么秘事,挑着一双桃花眼,只含笑瞅着沈妙言看。
沈妙言知晓这是要她回避的意思,于是很乖巧地行过礼退下。
她独自一人,偶尔会迎面碰上三三两两的贵女,可她们却都只拿团扇遮面,并不敢跟她说话,像是看见小鬼似的,匆匆就离开了。
她也不在意,百无聊赖地沿着白石小路往前走,不知不觉中,竟又走回到明月楼前。
那株巨大的珊瑚树依旧摆在这里,衬着黄昏的如血残阳,越发显得红透了。
她裹着君天澜巨大的黑色披风,仰头望着那些交叉纵横的珊瑚枝,茶色的圆眼睛里都是懵懂。
珊瑚枝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她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触上枝蔓,却觉得冰凉。
她的指尖顿在其中一段枝桠上,隐隐可见,其中有些血红的斑点。
她记得爹娘、祖母被拉出去问斩的那个傍晚,血红的夕阳透过天牢的小窗洒进来,她抱膝坐在角落,偌大的牢房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她。
她坐在黑暗里,静静看着地面,铁窗将夕阳分割成无数小格子,那么安静,那么残酷。
沈妙言呆呆望着那些血红的珊瑚枝,唇瓣苍白至极。
下一瞬,她闭上双眼,忽然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