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望向慕容嫣,她低垂着头,咬紧了嘴唇,眼圈发红,双手紧紧攥着一方绣帕,力道之大,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能清晰看见。
不用多看,沈妙言也知道她快要哭了。
她觉得慕容嫣也挺可怜的,明明很喜欢国师,却被国师逼着嫁给别的男人。
韩棠之虽然也很好,可到底不是她喜欢的人。
君天澜同韩禹说了好一会儿话,直接就定了迎亲的日期,随即吩咐顾明送韩禹离开。
韩棠之却有些踌躇,说是想见见慕容嫣。
君天澜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便让夜凛带韩棠之去花园,等下再请慕容嫣过去。
而韩叙之也很想要留下来看一看沈妙言,君天澜却不等他开口,直接叫夜寒请他出府。
沈妙言默默望着慕容嫣,无法安慰她,也知晓像她这样骄傲的女孩子,定是不耐烦别人的安慰,于是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开。
她回到衡芜院,看见拂衣坐在屋檐下绣花。
阳光落在拂衣的裙子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静谧而温婉。
她走过去,摸了摸绣篮子里的布料,轻声问道:“拂衣姐姐,你担心过自己的婚事吗?”
拂衣将线头剪断,笑道:“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哪里能顾得了自己的婚事?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主子若是高兴,把我们嫁给一些管事的人,自然是好的。若是不高兴了,随便打发了,也是有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对自己的姻缘,根本就不曾抱过期望。
沈妙言低垂着眼帘,一双茶色瞳眸里满是茫然。
那她呢?
三年后她及笄,君天澜会娶她吗?
她什么都没有,就像沈月彤她们说的,她不过是个孤女罢了。
像君天澜那样身份的人,若是要娶,干嘛不娶一位真正的世家贵女,反而来娶她?
说什么她将来会是皇后,谁知道那老和尚是不是随口说了,以便讨她爹娘红包的。
拂衣注意到她很苦恼,于是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小小姐,你怎么了?”
沈妙言摇了摇头,跑进了君天澜的书房。
君天澜进了书房,便很罕见地看见她拿了一根鸡毛掸子,努力地将房中的灰尘掸掉。
“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他说着,含笑走进来,“怎的这般勤快?”
沈妙言转向他,将鸡毛掸子藏在身后,歪了歪脑袋,很认真地问道:“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