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良久后,她从荷包里取出黄铜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锁。
慕容嫣和夜寒看过去,只见她用力地推开两扇大门,国公府内的景象,完全呈现在他们眼中。
草木萧条,杂草丛生。
里面大约是被彻底翻了个底朝天,空落落的,一件摆设都不曾剩下,还有些细碎的瓦片散落在草间。
沈妙言跨进门槛,面对着满目萧索,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平静。
她站立良久后,顺着略显破败的抄手游廊,往后院走去。
午后的风透着一股燥热,沈妙言推开后院的木门,就看见几只野猫灵敏地窜了出去。
她走过一间间空荡荡的房,阳光从雕花窗户洒进来,照亮了里面的阴暗,也照亮了满室灰尘。
慕容嫣不近不远地跟着她,看着她像个游魂似的往前走,杏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沈妙言在所有房间都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了后院的一个大湖旁。
湖中心是一座偌大的假山,因为无人打理,此时假山上已经爬满青苔,看起来颇有些阴森。
她在湖边站立着,太阳很大,她的后背都被汗湿了。
就在她闭起双眼时,一把素色纸伞遮过了她的头顶。
沈妙言缓缓睁开眼,偏头看去,就看见慕容嫣苍白病态的侧脸,她的鼻翼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大约是陪着自己走了太多路的缘故。
慕容嫣望着湖中心的假山,“这假山,的确挺好玩儿的。”
她的语气很真诚,并非讽刺。
沈妙言听着,就笑了一下。
慕容嫣也笑起来,两个人在伞下,笑得单纯而不知世事。
等到终于笑完,沈妙言的眼眶中溢出眼泪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央着爹爹划小船带我去假山里玩。别人划船我不喜欢,我就要爹爹划船载我。”
“那时候,湖对面有许多葡萄架,娘亲摘了葡萄串洗净,放在井水里冰镇,等我玩好,就拿汗巾给我擦汗,叫我吃葡萄。”
她的眼泪无法抑制地顺着面颊滑落,“祖母也很疼我,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总是要亲自给我剥葡萄吃,说是她剥得比别人甜……”
她说着,忽然抱住慕容嫣,嚎啕大哭:“可是他们都没有机会看到我长大,祖母她甚至没有机会吃一颗我剥的葡萄,他们就都不在了……”
慕容嫣任由她抱着,自己的眼圈也微微泛红。
她沉默着,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