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地上的沈妙言,转身走向国师府。
“小丫头,本座带你回家。”
……
华容池边的软榻上,趴着一个小小的姑娘。
上身密密缠着白纱布,下身着一条宽松的百褶长裙,乌黑的头发铺散在枕上,衬得小脸苍白憔悴。
眼睫微动,琥珀色的瞳眸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大雾弥漫中,纷飞的梨花瓣。
她伸出手,懵懂地想要接住一瓣花,可那些花瓣都擦过她的指尖,被风吹进了不远处的温泉池里。
她偏过头,静静看着那座温泉,最后忽然坐起来,她,还在国师府吗?!
一股无名的恐惧在心底弥漫开,她挣扎着下了软榻,后背包扎好的伤口被这动作牵扯裂开,血液将白色的纱布染成深红。
她没走两步,额头便沁出细密的冷汗。
疼,钻心的疼。
她扶住软榻的靠枕,缓缓跪了下去,身体的力气再度被抽空,竟无法站起身来。
不远处的梨花林中,君天澜临风而立,凤眸中,满是怜惜。
不过是个小姑娘,为何非要这般倔强?
若是喜欢那画儿,跟他说便是,十幅,百幅,他都会替她买来。
为什么,非要去偷?!
为什么在他问时,非要撒谎?!
他缓步走向沈妙言,沈妙言低垂着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周身不可抑制地轻颤。
她全身心地信赖他,可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抽了她一顿鞭子。
最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啊!
像是努力地捧出自己的真心,珍宝一样献给他,却被他扔在地上,毫不怜惜地用脚碾碎。
没有什么,比这更疼的了。
君天澜在她背后蹲下,大掌轻轻覆在她纤瘦的后背上,白色的纱布也包裹不住纤瘦的蝴蝶骨,血液从上到下晕染开,他知道于她而言,一定很疼。
“走开。”
她低着头,从牙缝中,缓缓咬出这两个字。
“恨我?”君天澜声音很轻,大掌依旧贴在她的后背上。
沈妙言别过半边身子,使劲儿推开他的手:“滚!”
她曾是国公府小姐,即便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即便被人骂为罪臣之女,可骨子里,却依旧是高傲与矜贵。
她背负着为沈国公府平反的担子,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是爹爹最骄傲的女儿,绝不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