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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撑着地面,她艰难地爬起,趁着那两人说话的功夫,悄悄躲到大石狮子背后。
浑身都湿透了,衣裳紧贴着身子,叫她难受。
从心到身,都在难受。
身后的说话声停了,国师府的大门被关上,白珏儿应当已经进去了。
她松了口气,低下头望着湿透的绣花鞋,琥珀色的瞳眸中,是茫然与无措。
心头的冰凉蔓延开来,直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压抑沉重得叫她无法呼吸。
她紧紧攥着衣摆,红润的面庞逐渐苍白。
正难受间,有清冷淡漠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躲在那里做什么?”
她心头一震,缓缓偏过头,就瞧见身后不远处,君天澜正负手而立。
纯黑色织锦长袍在风中微微摆动,那张熟悉的面庞冷峻而精致,狭长的凤眸中,却清晰地透出,点点柔光。
那柔光与从万里云层中倾泻而下的阳光一起,照亮了一整条长街。
君天澜也在看她,看她被雨水淋湿紧贴在面颊上的黑发,看她苍白的脸色,看她胆怯的琥珀色瞳眸。
半个多月没见,她瘦了。
站在那里,那么纤弱,若是起风,似乎就会被刮走。
沈妙言的鼻尖一酸,两行清泪滚落下来,她呜咽着,像是一只终于找到家的流浪猫:“国师……”
说着,便迈开步子,扑了上去。
君天澜腰间一重,低头去看,就瞧见她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哭得鼻尖和眼圈都红了,蹭啊蹭的,将眼泪和鼻涕都蹭到了他的袍子上。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叹息,像是放松,最后抬起手,犹豫良久后,轻轻覆在了沈妙言的脑袋上。
“回来就好……”
“国师,我——”
沈妙言抬起头,正要说什么,眼前却一黑,整个人软了下去。
君天澜一怔,连忙接住她,“沈妙言?”
怀中的小姑娘软绵绵的,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
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心跳加速,转身大步进了府:“夜凛,把素问叫来!”
……
衡芜院,东隔间。
沈妙言身着雪白的干净中衣躺在床上,额头上覆着一块湿帕。
窗外夜雨淅淅沥沥,房中点着一盏灯笼,君天澜撑着脑袋坐在床前的大椅上,幽暗的光线里,静静凝视着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