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沈妙言从华容池泡完澡回衡芜院,穿过花园,就瞧见凉亭中摆了豪奢的酒菜,白珏儿正慢条斯理地享用。
看见沈妙言时,她拿起绣帕擦拭了一下唇角,笑容不屑:“沈妙言,今日我爹来了。我爹向国师大人提起了我的婚事,你猜,国师大人怎么说?”
沈妙言驻足,漠然地盯着她:“与我何干?”
“呵,国师大人说,会慢慢与我培养感情。”白珏儿喝了口美酒,眉梢眼角都是得意,“枉费你伺候国师一场,一腔心意,怕是要付诸流水了……”
沈妙言抱着盛了脏衣服的木盆,尽管是落魄小姐,可站在那里的姿态犹如一株幼嫩的青松。
月光下,脊背笔直,不曾有半分弯折。
那双圆眼睛里,满满都是坚定:“白珏儿,与你这一系列输赢参半的争斗,教会我一个道理,一时半会占据上风,没有任何好得意的。最终获胜的,才是真的赢家。”
说着,扫了眼白珏儿手中的美酒,笑容淡然地离去:
“若是我,会将美酒留在最后享用。白珏儿,这就是咱们俩的区别了。”
白珏儿盯着她离开,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后,“砰”一声,摔碎了手中杯盏。
灯笼映衬下,她那张清秀的面庞浮现出狰狞之色,因为愤怒,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沈妙言……”
过了两日,沈妙言正同素问一起看医书,夜寒打外面回来,给两人捎了外头的烙饼:
“我今儿个买饼时,听见一个说书人,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讲什么梁国皇族秘辛。说是梁国公主不知检点,与侍卫私通,怀着那侍卫的孩子,嫁给了朝中御史大夫的嫡子。据说那公主骄横跋扈,不准驸马纳妾,还招了大批面首入公主府!”
夜寒说着,兴致勃勃地压低声音:“我瞅着,这是在影射咱们京城那位长公主呢!”
沈妙言捣着药,眼底掠过了然,看来张敏将事情办得很好啊,接下来,就看沈峻茂会怎么做了。
此时的长公主府,沈峻茂正躺在抄手游廊里的长椅上小憩,茂盛的植株将他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两个路过的小宫女笑嘻嘻说着外面的见闻,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这里:
“今儿出门为金珠姐姐买东西,正好路边有个戏摊子,不知在唱什么,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我好奇凑过去一瞧,那花旦扮得是位公主,说是与侍卫私通,怀了身子,却隐瞒下来,悄悄嫁给了当朝御史大夫的嫡子。”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