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白眼,赤着脚奔到镜子前,左右照了照,觉得肤色红润,还是相当美艳的。
她丝毫没考虑君天澜为何会忽然写这样的信来,在梳妆台前坐下,粉面含春,满心满脑都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国师大人,你放心,端午龙舟赛,珍儿一定会去的!你千万不要,太过想念珍儿……”
她盯着镜子微笑自语,明明怀着身孕,却像是怀春少女一般,只恨时光走得太慢,无法马上就到端午。
与此同时,国师府衡芜院。
沈妙言坐在秋千架上,面容淡漠地仰头望向天空,她利用楚珍对君天澜的喜欢,引诱她出宫,或许手段是卑鄙了些,可这世间的黑暗如此之多,又怎会缺她一个?
以暴制暴,以牙还牙,这不是大多数人选择的复仇方式吗?
暮春的梨花瓣落到她的裙摆上,她低头拾起一片,花瓣纹理分明,纯白娇美,透着无限美好。
指甲轻轻掐进花瓣之中,那柔嫩的花瓣便破碎开来。
心里,凉凉的。
琥珀色的瞳眸如同湖面般平静,她知道,她心里住着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很快就会彻底消失了。
屋檐下,身着黑色织锦长袍的男人看了她许久,走下台阶,缓步而来。
他走到她跟前,伸手拾去落在她头发上和肩头的梨花瓣:“在想什么?”
沈妙言伸出手,牵住他的一缕袖角,“国师,若我今后,变成那种很坏很坏的女人,你还会待我好吗?”
“有多坏?”他问。
“就是……视人命如草芥,凡是妨碍到自己的东西,都会不顾一切地铲除掉。”
沈妙言低垂着眼睫,轻声道。
那秋千架很宽大,君天澜坐到她身边,淡淡的龙涎香气,将两个人都包裹起来。
他晃了晃秋千,偏头看向沈妙言:“你说的,是像楚云间那样的人吗?”
沈妙言一怔,对上他平静的视线,心头微凛。
是啊,视人命如草芥,将妨碍到自己的东西尽数铲除,那不就是楚云间吗?
她日后,会成为他那样的人吗?
若是为了复仇,而不顾一切,不顾无辜者的性命,她同楚云间,又有何区别?
君天澜收回视线,“本座虽不知你在盘算什么,可是,沈妙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它不是用来秤货物的,而是用来秤出人心的重量。”
清冷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