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被带进来时,才刚从高烧中醒来。
她穿着单薄,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李其在她膝盖窝轻轻踹了脚,她就跪在了床榻前。
楚云间眼角余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朝她伸出手:“过来。”
沈妙言脑袋疼得厉害,她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床边,楚云间坐起身,拿过自己的外裳,用完好的左手裹到她的身上。
李其等人俱都惊了惊,可谁也不敢多言,将膳食放到桌案上,便掩门退下。
楚云间的指尖摩挲着那张白嫩的小脸,见她恢复了些许血色,俊逸雅致的面庞上浮起浅笑,声音十分虚弱:“你没事就好。”
沈妙言抬眸,他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半张脸被灯笼的光照亮,明黄的中衣,折射出淡淡温柔的光,很祥和。
同下午御花园里的模样,全然不同。
夜雨呢喃,楚云间收回手,“去把粥端来。”
沈妙言抓着裙摆的手紧了紧,想要反抗他,想起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起身将小米粥端了来。
楚云间静静看着她,她瞥了眼他的右臂,只得在床榻边缘坐下,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
喂他喝了几口,她蹙起眉尖:“为什么要我伺候?”
“朕的手臂,是你弄伤的。”
“那是因为,当时你要侵犯我。”
“朕侵犯你,是因为你的挑衅。”
“你是我的仇人,我不挑衅,难道还要对你笑脸相迎吗?”沈妙言喂粥的动作有些急,白粥尽都洒在他的衣襟上。
楚云间扯过帕子,将米粥擦干净,唇角却含着一缕笑:“所以,沈丫头,你看咱们的命运,因因果果,注定了纠缠不休。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沈妙言将粥碗放到床头,高烧才刚退,她有些支撑不住,便冷声道:“我乏了。”
说着,刚站起身,眼前却忽然一黑,再度晕厥过去。
楚云间望着倒在龙榻上的小姑娘,凝视良久后,将她好好放到里侧,分给她一床锦被。
夜色深沉,秋雨缠缠绵绵。
殿内一灯如豆,映出楚云间沉默而冷毅的侧脸。
翌日。
沈妙言醒来时,才发觉自己躺在楚云间的床榻上。
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她下床穿了鞋,打开殿门,触目所及是夜雨过后,碧色如洗的葱郁草木。
几滴残雨顺着瓦砾滑落下来,她伸了个懒腰,大病过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