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寂静中,花容战将她推开,自个儿靠在软榻上,双手枕在脑后,合上了双眼:“你走吧。”
镜儿呆呆地望着他:“公子?”
“我不杀你,但也不想再见到你。”
镜儿哭得厉害:“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没有……”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喜欢慕慕吗?”
镜儿哭声顿住,花容战声音清冷:“因为当初的她,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女孩子。且不说你那张脸是否是易容的,即便你与她生得一模一样,你也不是她。我清楚得很。”
尽管常常同晋宁王游戏花丛,可他从来不是沉湎酒色的人。
他的头脑,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镜儿深知一旦踏出这顶帐篷,她与他,便是敌对关系,因此迟迟没有动作。
她哭了良久,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花容战面前:“奴婢自懂事起就被作为暗卫培养,没有人将奴婢当人看待。是公子让奴婢知道什么是关爱,什么是尊重。奴婢从未出卖过公子,更不会杀害公子,求公子收留奴婢!”
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地面,她看起来可怜至极。
然而花容战却连眼睛都没睁:“若你从未挑拨离间过我与慕慕,兴许我会将你留在身边,可你偏偏做了……你背叛了楚云间,背叛了慕慕,也背叛了我。我不需要一个,两次三番叛主的人。”
“可我都是为了你,公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镜儿哭得梨花带雨,又诉说了许多对他的爱慕,见他完全不为所动,于是终于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她知晓自己出了这个门,就等同没完成皇上布置得任务,到时候等待她的,仍旧是死路一条。
她的手紧紧攥着帐帘,迟疑良久,回头望向软榻上的男人,他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华丽的火红色袍摆垂落在地,身姿修长,侧脸妖美。
她将这副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面容呆滞地走出了帐篷。
她不敢回楚云间的大帐中复命,独自一人在四周游荡,不知不觉中,又靠近了沈妙言的帐篷。
里面打斗声不断,她悄悄挑开门帘一角,盯着韩棠之,隐约记起,这个男人似乎是君天澜的人,颇受皇上忌惮。
而看这架势,那个夏侯湛似乎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瞳眸微动,若她能和夏侯湛一起,将韩棠之杀了,算不算将功赎罪?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脚下不受使唤地踏进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