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屋,捧着冰凉的药碗站在屋檐下,呆呆望着远处的春景,还是拂衣过来提醒她,她才回过神,端着药碗往小厨房走去。
药煮得温热了,沈妙言将药碗端到托盘上,走到寝屋前,望着紧闭的门帘,犹豫半晌,还是把托盘递给拂衣。
拂衣面露难色:“小姐,奴婢端进去,主子他是不会喝的。”
“可我,”沈妙言揪着衣角,又瞟了眼门帘,“可我不愿意……”
她垂下眼帘,轻轻咬住唇瓣,她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
怕对上那双受伤的凤眸,怕真的陷入他的温柔以致万劫不复。
她仅仅攥住衣角,忽然转身,朝衡芜院外奔去。
拂衣注视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寝屋中,君天澜睁开眼,见端药进来的人是拂衣,面无表情地重又闭上双眼。
拂衣走到床前,蹙起眉尖:“主子?”
“拿走。”
拂衣低头望向那碗褐色汤药,只得无奈地转身离开。
沈妙言奔回临水阁,“砰”一声掩上房门,不许任何人进来,自己趴到床上,一颗心又苦涩又疼痛,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到傍晚时分,她饿得不行,才从床上爬起来,去大厅用晚膳。
素问给她布菜,满脸欲言又止。
“素问,你怎么了?”沈妙言说着,吃了口红烧肉,却觉索然无味。
“拂衣下午过来说,主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药……”素问轻声。
沈妙言面无表情,拿了个馒头,嚼了几口,却有些吞咽不下去。
“小姐,您去看看主子吧?”素问鼓起勇气。
沈妙言握着馒头,踌躇了许久,将馒头放到碗里,起身朝外走去。
素问满脸惊喜,连忙跟上她。
此时衡芜院寝屋里,君天澜仍旧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沈妙言走到床榻前,拂衣送进来一碗温热的汤药,便掩上门退了下去。
寂静的屋子里,沈妙言在床榻边缘坐下,轻轻唤了声:“四哥。”
君天澜没有回答她。
她将汤药搁到床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禁皱起眉来,他的皮肤滚烫滚烫,显然是早已高烧不醒。
他就这样不爱惜身体吗?
一股怒意自心底升起,沈妙言俯身趴在他的胸膛上,盯着他的凤眸,声音极轻:“四哥,你为了个女人便这般对待自己,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