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窝在他怀中,嗅着清冷的山水香,哭得脸儿红红,“你有没有嫌弃我……我那个样子,那么丑……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那样了,都是我的错……”
她永远都忘不了,手指抠进君舒影血肉里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恶心得让她想吐。
那是野兽才会做的事,可她是活生生的人啊!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君天澜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轻轻地蹭,“妙妙,不要自责……永远不要自责。”
这些年,他搜集了不少关于魏国皇族的资料,知道他们从懂事开始,就会练习如何压抑血统中的那份嗜杀本能。
可他的妙妙从没有练习过,能够压制到这个份上,且还能保持一颗善良纯真的心,已经很了不起了。
沈妙言小脸贴着他的胸膛,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那四哥会嫌弃我吗?”
君天澜笑了笑,低头捧了她的脸,轻柔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不会。”
他爱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从最初到将来,始终爱着。
沈妙言心中冒出酸酸甜甜的泡泡,娇气地往他怀中拱了拱,像一只小白兔依偎在大灰狼怀中,安安心心地入睡。
夜雨阑珊。
君天澜抱着她,听着窗外的淅淅沥沥和怀中小姑娘匀净的呼吸,低头轻嗅她头发上淡淡的花香。
她的身子很软,他抱着她,觉得抱住了全世界。
与此同时,宣王府后院。
侍女玉晴挑了帘子进来,朝谢昭行了个礼:“娘娘,前院的公公说,王爷今晚歇在书房。”
谢昭身着红色中衣中裤,一头乌发披散在腰间,未施粉黛的脸儿在灯火下格外美艳。
她闻言,微微颔首。
玉晴扶着她躺下去,又将帐幔放下:“大约是因为王爷受了伤,所以才不能来看娘娘。娘娘莫要忧心。”
谢昭笑了笑,没说话。
前院书房,君舒影上身缠着重重纱布,下身穿着条雪白绸裤,漠然地立在窗边。
暮春的夜雨缠缠绵绵,天色黢黑,看不见丝毫光影。
他独立良久,端了窗台上的一只酒盏,仰头饮下大半。
萧城烨端着药从外面进来,看见他在喝酒,不由皱眉:“大夫吩咐,殿下伤愈前不得饮酒。”
说着,将药放到桌上,走过来夺下他手中的酒盏。